王宇自然不会让关玉明久等,只是疑惑了一秒钟便接通了电话。
“王宇吗,我是关玉明!”
电话里传来厚重的声音:“现在有时间出来一趟?”
都不用问,他肯定是知道王宇在首都的,而且听电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回国了,现在也在首都。
“正在看书呢,利用闲暇时间学点东西,您给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看书好啊!”
电话里感叹了一句,随后报出了一个地址,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手里捏着电话,王宇却没有立刻出发。
他随即打通了卫雨桐的电话。
“我刚下电梯,怎么了?”
卫雨桐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刚才关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哪个关......关玉明?”
王宇轻声在电话里嗯了一声,随后把刚才的通话内容一字不漏的说给卫雨桐听,包括模彷语气。
这方面,卫雨桐抛他十条街不止。
“那地方我记得好像在信产部附近......这个时间点上,信产部......”
电话里只听到卫雨桐的滴咕声,她似乎忘记了还在和王宇通电话,自顾自的推导着......
好半晌,电话里传来卫雨桐的声音,那话声里还带着微微的颤音:“王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上面可能想让你介入......联想!”
王宇被卫雨桐这个猜测震惊的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掉下来。
“可是我已经和老郭那边......”
“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电话里卫雨桐先缓过来,声音里已经带着丝丝笑意:“我觉得是好事情,不过你自己衡量一下,如果真的不愿意,拒绝了也没关系。”
“啊?”
王宇再次惊呆:“都约我谈话了,还能......”
“这不是在外面谈嘛!”
卫雨桐在王宇面前找到一些成就感,分析给他听:“谈话地方的选择就很有讲究,意味着试探你的意思,如果你应承下来,那后面就是具体操作;如果你不想接,那就只是一次闲聊......”
“好复杂!”
王宇心中感叹,不过也庆幸自己有这么个贤内助。
“那行,我心里有底了,至于要不要接......我在过去路上再想想!”
“嗯,你抓紧点时间出发吧,别让领导久等。”
挂完电话,王宇紧紧握住手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维更清晰。
按照小双的说法,这个时间点开车过去,也就四十分钟到一小时的样子。
也就是说,自己的考虑时间就这么多。
车子开在路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雨逐渐变大。
马路两侧都是步履匆匆的行人,在这座大都市里,在这样朝气蓬勃的年代,即便是下雨也阻挡不住人们通过努力奔往美好的愿望。
“是啊,时代的浪潮滚滚向前,细微之处可能有你我他的不同想法,但是大势不可阻挡!”
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王宇脑子里开始拼命回忆自己前世听闻过的一些桉例,试图寻找出最佳应对方案。
见面地点在丰台的西安街,一个不大的门帘子,是一处卖滇红茶叶的茶楼,斜对面就能看到信产部的大楼。
王宇被带到二楼一间临窗的茶室里,里面除了一个正在泡茶的茶艺师,还有关玉明和另外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关主任!”
王宇一进门就打招呼。
“小王过来的蛮快,看样子路上不算堵啊。”
关玉明笑着对身边的男子道:“引擎科技的董事长王宇,年轻吧?”
“有印象,去年央妈一档栏目上出过镜,当时小伙子抛出的互联网+的概念,的确让人惊艳!”
中年男子笑着打趣:“本来还有个一年一度的全国互联网大会,可他们互联网业界的几大巨头都是王不见王,从来不在一届大会上同时出现,有的压根就没出现过......”
“哈哈哈......”
关玉明发出爽朗的笑声:“都是搞创新科技的年轻人,骨子里都有股我最牛的傲气......王不见马吧?”
“你啊......”
中年男子也摇了摇头,无语的失笑起来。
到这时候关玉明都没有正式介绍中年男子的真实身份,只是透露了一个刘姓,王宇只能以刘叔来称呼对方。
经过关玉明的开场,气氛变得略微轻松。
“小王会泡茶吗?”
“依葫芦画瓢会一点!”
王宇这方面还是能体会到关玉明的意思,对着茶艺师道:“你先出去吧,我来试试。”
会不会专业泡茶手法不重要,关键是接下来谈的事情比较私密。
一杯茶之后,关玉明开口:“听说你和联想那边闹的很僵?”
“不是和联想,是和联想的老柳!”
这上面没必要隐瞒什么,王宇本来就不是挑事的人:“......我从蜀地到首都,和李彦宏、张朝阳他们聊些业务上的事情,后来......”
王宇将当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
之后就是魔都拿地被捣乱,开始了一系列恩怨,再到老郭帮着居中调停,往后又是老柳主动挑起事端,在果壳I代时候上卡他脖子的事情。
整个叙述过程简洁明了,不带任何的个人情绪色彩。
除了自己在港股上的小动作,其余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王宇说完,趁着水开,又冲泡了一壶茶,帮关玉明和刘叔倒了两杯茶。
关玉明和刘叔对视一眼,随后那个叫刘叔的人开口问道:“听关主任说了一些你的事情,觉得你对这方面很有想法,那你对于联想现在的发展道路是怎么看的?”
“当初倪老和老柳各自一派意见,其实在当时来看,都没有错!”
王宇放下手中的茶壶,认真的回复道:“并不是我说两头活络话,因为当时的时代局限性,加上在市场应用上的迫切需求性,导致了老柳这个观念占据了上风,况且要按照倪老的路子......”
他暂停住话头看向关玉明:“关主任大致清楚,我在西南那边光一个芯片研发就已经投进去好几十亿,未来还要持续不断的投入十年以上......这还不过是整个产业链条上小小的一个节点!”
关玉明点了点头:“那个时候到处都要攻关,到处都要用钱......以我们当时的条件,哪挤得出这么多钱啊?”
听到王宇不偏不倚的分析,刘叔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接下来王宇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如果说开始时候是迫于环境的需求而做出的选择,但是之后呢?”
王宇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在政策的扶持下,这些年联想赚的钱也不少了,为什么就不能两条腿走路呢?哪怕一条有点瘸,也好过没有!”
视线里,坐在对面的关玉明和刘叔都没有流露出特别的表情,似乎是在等王宇继续说下去。
“最最关键的一点......”
原本已经和老郭商量好,即便不说,也不影响王宇联合老郭把老柳赶下台。
但是此情此景,王宇心中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明知道不妥,可他还是蹦出了一句话:“老柳私心太重!”
这已经是极致了,买办什么的,或者一些更严重的......不能说,至少现阶段不能说。
即便这方面王宇小白了一点,但他也知道,真要说出来就有打脸的嫌疑。
这时候对面的两人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刘叔脸上有些明了,有些尴尬,有些......
关玉明却是在嘴角抽抽之后,无缝衔接的哈哈笑了起来。
“小王啊,你俩之间的恩怨终究还是带情绪了啊!”
点完王宇,关玉明转向老刘:“不过你还别说,那件事别说小王了,我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十有八九说的是收购股权那件事,原本前世里,没有港股这一出,老柳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给办了,现在被王宇扇动蝴蝶的翅膀,同样的事就变了味道,在上面看来就是吃相太难看了。
“既然你有这么多的想法,如果换成你来掌舵,就一定能比老柳干得好?”
大概是关玉明的话起了作用,刘叔算是认可了一点,接着就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来了,之前卫雨桐给他分析的果然来了!
面对关主任和刘叔的目光,在巨大压力下,王宇反而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他帮着两位的茶杯续水,做完这个动作后才开口回应道:“当下的时代浪潮滚滚向前,光明的未来已经是不可逆的必然,以前起步的时候,很多方向上因人成事,但是到了现阶段......我觉得上面随便拿出一个杜绝私心的人才来,只要把控住大方向,哪怕是一瘸一拐,联想也一定会继续前行。”
“哈哈哈......”
在关玉明的大笑声中,之前一贯严肃的刘叔也笑了起来。
“是耽误你赚钱了吧?”
关玉明意味深长的点了王宇一句,既有开玩笑的成分,也有帮他开脱的含义。
“有些人留在外面......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王宇脸上也露出笑容:“关主任,刘叔,你们看我在西南的布局,不一样一瘸一拐的干起来了吗?”
“后生可畏啊!”
刘叔点了点头,对王宇的说法表示认可。
随后看向关玉明道:“就这样吧,我那边还有不少事,先回去了!”
陪着关玉明一起送刘叔到楼梯口,目送他出门后,两人回到茶室。
“关主任......?”
关玉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对面的楼。
王宇咂嘴,回味了片刻后继续道:“刚才这是打算让我入主联想?”
“只是一个想法,即便你刚才同意了,也未必能成!”
关玉明看着王宇道:“不过你拒绝的好,就像刚才说的,留在外面比进来好,联想里面千丝万缕的关系网足够拖垮掉你大部分精力,你又没有什么后台,贸贸然进去,结果还真不好说。”
王宇担忧的也是这一点,自然是身同感受的点头赞同。
“关主任,那老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