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悄悄吹拂着每一个无语的夜晚,晨露如琥珀晶莹剔透,滑过每一片浅绿浅绿的叶子,滑过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像一幅画在眼前晃动,伴随永恒。瞬间,重重的思念,在那红豆开得漫山遍野之时,涌起,无法磨灭。是谁埋在呼喊着相思,又是谁,在世世轮回中,痴痴地寻觅着失去的永恒。是她与他吗?
一天,他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十八层,从落地窗外面洒进来的阳光,有点刺眼。他敲打着挥洒自如的文字,每个字眼像一个一个有着灵魂的独自体。突然,他在慌忙中接到了一个电话。一听,声音安静地熟悉,他知道是她,是他等待了三年的那个她,她的声音还是如情人间的低语,迷人。想说的话,却还是含含蓄蓄,不好意思,像一个带着口吃的人。
“如果我现在去你那里,你会怎么样。”这么大的人,还是像十七八岁的少女那样害羞着。
他激动,但仍保持着不急不慢的语速,“你来,也把孩子一起带来,我去火车站接你们。”
都市的恋情,总是在这物欲横流的城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与结束。纸醉金迷的人们,仍然在灯红酒绿的场所,用酒来祈求摆脱些什么,由此衍生出的悲伤欢乐,也在疯狂地蔓延,企图地扩张着自己的那些空虚的意想。可她们的情感如阳光让人温馨,如清风使人惬意。
有人说,爱情可以像烟花可以刹那绽放,也可瞬间凋零。又有人说,爱情需要用永恒的岁月来摩擦,才会迸出爱之火花。但不管怎样,爱情可以无痕的消失,但无人可以否定她确实存在过。
在车站的等待是种想念,是并且无法制止。这里的车站,不像在三年前,与她在的那个城市拥挤,等着等着他想起了那些以前的岁月。
初次的见面,并不像电影里面那样阳光明媚,繁花盛开,那天阴沉沉的,似乎有种东西,让人感觉到很压抑,空气闷得甚至有点让人想瞬间窒息,一些飘浮不定的云彩在黯淡的天空中搁浅。他们只是像平常人一样在一个无人注视的角落里,邂逅了。后来又相约到一家被人遗忘的酒吧,谈着油烟酱醋茶的俗事。
分别时,却都没有回过头,可他们却从这次无意的谈话中,感到惬意。
他们都喜欢独自忧伤时,静静地坐在从枫树山到浮梁的公交上,想着那些莫名奇妙的问题,或者拿着笔与相机,到处去记录一些自以为很诗意的事。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彼此都喜欢,而且以前都是一个人,相遇后,才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交往时,他们都以一颗真心情不自禁地对待着彼此,都如珍惜即将离开时,珍惜着能相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从文学淡到音乐,从北京故宫谈到海南的天涯海角,又从工作谈到爱惜身体。往事如风,飘荡着每一处温存都散发着真爱之香。让他们寻觅到,因对方感到有种幸福的必要。
他常说,他的坏,是好男人的坏,而自己的歹,却是怀女人的歹。他们曾经都哭过,笑过,彷徨过,对爱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早已疲惫。他们都为这丑恶流言横行的世间而生了一种叫做“爱无能”的病。曾经爱的太真,恨得太深,所以爱怕了。他们都说过,他们不需要爱情,只需要一个宁静平淡的生活,一个可以安然入睡的夜晚,一个没有忧郁,没有哀伤的梦境。可他们都承认,他们需要对方的排忧解难,需要对方的默默聆听,需要对方的细致关怀,等男女所需要的一切。在存在与飘逝的记忆中,竟然让他们感觉那其实就是一种依靠。
在漫长而炎热的夏日里,她蜷伏在有电风扇的小屋里,对他思念。而他总是发着些轻盈洒脱的文字给她,让她开心。在那满腹伤感的秋季里,她与他在枫树山的林荫小道肩并着肩散步,偶然也会手牵着手,偶尔也会拥抱。那时她习惯于穿着黑色的外套,拎着灰色的手提包,穿得很成熟。但交往中,仍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羞涩。她喜欢推开窗,扑面而来就是灿烂阳光,哪怕让她的双眼刺得睁不开。他知道,她是他仅有的美丽。为了让她不要凋谢,他永远只能停留在他的左手旁边轻轻摇摆的是她的右手。
不管如何,他们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小心呵护着此刻似梦似幻般的美丽,一如当年。他们都知道,自己老得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能一拐一拄的走完余下的生命。他们更知道,他们瞬间都可能把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撕得粉碎。
一年后,他们像所有的恋人一样分手了。他去了一个没有她的城市,走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残留着几朵似乎有点火红的云彩,在风中漂浮不定。他是悄悄地走的,因为他知道,假若告知于她,她一定会置开一切,来为他送行。而他更清楚,有些事情必须以一个人离开来划上句号。所以他走时,像初识见面那样平静,虽然有些舍不得。
时间又白驹过隙的流逝了两年,在他似乎已模糊,她原来还在那个都市守侯。而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在等待她的到来。在一个阴沉沉的夜里,他再次的接到她的电话,过几天,又收到她的信件,陈旧淡黄的信纸上,轻描淡写着她这几年对他的思念。
一星期后,下了很大的雨,天气格外的恶历,他撑着一把她喜欢的颜色的伞,去了车站接她。由于车站很大,人又拥挤,所以他们彼此在车站找了很久,也等了好久,才相见。相见后,双方都好像等了一辈子。而且他看见她那时,她正蹲在一个灰色的角落里颤抖着。
岁月无痕的从指尖滑过,他感觉此时的她即熟悉又陌生,但他知道,他需要她,就像她需要他一样。
回到了家里,她说“人都老了,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家里有些简陋,就将就地先住一段日子,过几天,我们去看下新房子,再回你那城市,把孩子一起带过来,这样以后方便些”
隔了这么久,他们开始对着对方说着不同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为对方着想。就这样,他们又在了一起,虽然余下的日子,注定着平平淡淡。对于他们,对于世间,或许都谈不上爱,却在来去无心的云彩中,见证了这才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