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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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完,两人再度沉默下来。

秦青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清醒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着江岌说出这样的话,但或许是因为喝醉了,也或许是因为先前那个“生日这天可以纵容自己”的念头,让他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来,带着寒意,将秦青卓吹得清醒了一些,也让他的理智稍稍复位。

不应该这样的,他想,否则又成了故意吊着江岌。

火星燃到了烟蒂,一支烟的时间到了,秦青卓想自己该走了。

“那为什么今晚会来红麓斜街?”江岌接着上一个问题问了下去。

秦青卓这次却没回答。

“也是因为我么?”

这场景让秦青卓想到了那天傍晚江岌把他堵在墙根逼问的一幕。

江岌咄咄逼人,他则答非所问。

“太晚了,”秦青卓垂下那支拿着烟的手,“江岌,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要从江岌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江岌察觉到他的意图,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分开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之间,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指。

“你上次说的话我回去好好想了一下。”

秦青卓始终低垂的睫毛终于抬了一下,看向他:“什么?”

“关于那两杯酒的。”江岌也看着他,“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如果说人的感情真的是一杯酒,那一杯酒喝完了就应该再倒一杯,人的感情也一样,一段结束了就应该整理好心情去面对下一段。人的过去之所以是过去,是因为你该往前看而不是往后看。”

他说完,等着秦青卓给出回应。

但秦青卓又将睫毛垂了下来,将眼底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以至于江岌无法判断他内心的想法。

“给你讲个故事吧,”江岌的语气忽然变得放松了一些,“关于我小时候的,听完了再走,好不好?”

秦青卓发现自己还是根本无法拒绝江岌的请求,他点了点头:“你说。”

“我小时候,有一阵子生病了,”江岌声音发沉,真的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情,“咳嗽得很厉害,医生给我开了一种中药冲剂,味道特别苦,我不爱喝,我妈就给我准备了糖,每次等我喝完那碗药,就奖励我吃一颗糖。

“有一次她把药端了过来,忽然有急事要出门,就放下糖让我自己喝完了再吃。但是她一走,我就先把那颗糖吃了,想着吃完糖再喝药也一样。但是糖吃完了,我再去喝那碗药,却发现它比之前更苦了,苦得我一口都喝不下去,最后趁我妈回来之前,偷偷地把它倒掉了。”

他说完了,挺轻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很无聊的故事,是不是?”

秦青卓却仍旧没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江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对我来说,你就像是那颗糖一样,我只有忘了那点甜,才能像以前那样地活下去。所以其实刚刚我说谎了,我没抽那支烟是因为……我站在那里,想着再等一会儿,如果你还是没回那条消息,我就抽完一支烟,然后想方设法地彻底忘掉你。”

秦青卓闭了闭眼睛,他不知道该回应什么,那种泛酸的那种情绪忽然成倍地在他的胸口涌了上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发现自己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酸得几乎要将心脏腐蚀的情绪让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是喜欢江岌的——一边喜欢,一边却又不敢接受江岌的喜欢。

这感觉他以前从未经历过,让他饱受折磨的同时又极其矛盾,近乎痛苦。

他这才明白自己以往找的那么多理由其实全部都是借口,真实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害怕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每一次在面对江岌直白的告白时,他总是下意识地想要躲闪江岌的目光,逃避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告白越是炽热和诚挚,他就越是想躲闪和逃避。

胸口的心动和悸动越是明显,跟季驰分手后的狼狈画面就越是会浮现在脑中。

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想,这一刻的心动真的不会在未来变成一把插向自己的利刃吗?

江岌的喜欢真的不会在往后的相处中逐渐演变成又一次的背叛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交付出去的真心会不会变成加倍的痛苦反噬回来?

于是他越是喜欢江岌,就越是不敢接受这段感情。因为被伤害过一次,就预料到下一次如果重蹈覆辙,自己只会被伤害得更深。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宁愿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选择逃避。

或许停留在这一刻就是最好的,以后回想起对方,就总是会记起那一点甜。

不会变质,也没有腐坏的可能——总比得到它,然后眼睁睁看着它腐坏要好得多。

江岌看着秦青卓,秦青卓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想说下去。

或许今晚之后,这些话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那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秦青卓不想听他也要说下去,把这些天的所有想法都说给他听。

“不止是今晚,这个月的每一天,我都特别希望自己能忘了你,包括现在也是,我甚至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我还是那个背着一身债的,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活得像一条野狗一样的混混。”

“江岌,不至于的,”秦青卓这才开了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放松一些,“怎么说你现在都比以前变得更好了,这是好事。”

“好事吗,彭可诗也这么说,可能只有我不这么觉得吧。”江岌很轻地嗤笑了一声,“说实话,我现在每天都觉得很痛苦,甚至想要过回以前那种麻木地活着、麻木地作恶的日子,想到我现在挣的钱、过的生活,还有在别人眼里的大好前途,都是踩在你受的折磨上得来的,我就觉得自己很恶心。”

“江岌,别这么说……”秦青卓试图说些什么,却被江岌打断了。

“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得回应你的期待,因为想离你更近一点。但我又经常会想,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你真的能看到吗?这些想法,我每天都要翻来覆去地想上几十遍、几百遍,我觉得我快疯了……”

“所以为什么今晚要过来呢,为什么不让我干脆下定决心把你忘了呢……刚刚一看到你,我就又后悔了,我觉得你今晚特别好看,我特别想记得久一点,我又舍不得忘了你了。”江岌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秦青卓,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经验,不然你跟我传授一点经验吧好不好?究竟要怎么才能把你忘了啊……”

他压抑的嗓音里掺着哑,秦青卓听来只觉得难受得要命。

明明不希望江岌再次受到伤害,明明也是希望江岌开心地活着的,但此刻这个十九岁少年所经受的全部痛苦却都是由自己带来的。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理应是一段再美好不过的经历,却因为自己三番五次的退缩和逃避而变成一种痛苦的折磨。

所以今晚为什么要过来呢,秦青卓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事到如今根本无法退回到普通朋友或前后辈的关系,本该到此为止的,不再见面、停止这种对彼此的折磨才是正确的做法。

胸口那股酸胀的情绪直直地往上顶,激得他从鼻腔到眼睛全都酸成一片,酸得他头疼。

“对不起江岌,我……”秦青卓艰难地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江岌闭了闭眼睛,长长地、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终究只是等来了一句“对不起”。

够了吧江岌,他对自己说,别再说这些招人厌烦的话了,也别再贪得无厌地拦住秦青卓不让他走了,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没什么对不起的,不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你的错。”他咽了咽喉咙,把自己失控的情绪全部咽了下去,“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今晚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那个合约,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它不存在吧,之前是我太莽撞了,以后我不会再去你工作室打扰你,你也不用刻意地躲着我了。”

这话说完,江岌微微偏过脸,看着地面上他与秦青卓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从今往后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刻了。

“以后就很难再有什么交集了吧,”他竭力地下定了决心,松开了秦青卓的手,“都过好各自的生活吧。”

这话像是跟秦青卓说的,更像是跟他自己说的。

“走吧,”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他等着秦青卓先转身往回走,但秦青卓却没动。

他看向秦青卓,却发现昏暗的灯光下,秦青卓垂着眼睛,眼睑下方好像湿了。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秦青卓哭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岌觉得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秦青卓怎么会哭呢?

秦青卓明明一向冷静、镇定,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

但几秒之后他就意识到秦青卓是真的哭了,因为秦青卓看上去实在是太难过了。

“怎么了?”江岌慌了神,“别哭……我是不是说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

活到这么大,经历过从天上跌到谷底的生活,他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再烦躁的时候也能维持些许理智,然而在看到秦青卓的眼泪这一刻,他却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我不是要逼你,”他忽然连话都有些说不顺了,抬手帮秦青卓擦着脸上的眼泪,只敢用手背,怕指腹磨出的茧子刮到秦青卓的脸,“别哭,别哭,刚刚那些话我都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但秦青卓还是在流泪,垂着眼睛,安静地,不声不响地流泪。

那些眼泪好像擦不完似的,很快就把江岌的整个手背都打湿了。

江岌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秦青卓好受一点,他本能地抬手抱住秦青卓,手掌覆住他的脑后,轻声地重复着“别哭”。

秦青卓一哭,他的心脏就好像被浸到了具有腐蚀性的汁液里,一阵剧烈的酸疼。

他自责地想自己今晚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呢,明明沉默地陪着秦青卓走完这一段路就好了。

发泄式地说出这些话时,为什么就没想到秦青卓听了会难受呢。

他明明这么喜欢秦青卓,怎么舍得让秦青卓在生日这天哭了呢。

天上落下了雨丝,那场自城东一路过来的雨还是在这一刻迟迟赶到了。

就这么在深夜的街头相拥着站了一会儿,秦青卓轻轻地挣开了江岌。

他没说话,抬手摘了耳机还给江岌,低着头往车子的方向走。

江岌这次没拦他,只是放下了胳膊,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上了车。

坐进车里,秦青卓靠在座椅后背上,闭上了眼睛,那种难受到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是在胸口翻腾,让他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

难受得要命,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五脏六腑似乎都扭曲起来。

前排的司机看出他情绪不对,没多问,启动了车子驶向了马路。

外面下了小雨,雨丝打在车窗上,发出噼啪的轻响。

秦青卓抽了张纸巾,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竭力地缓了缓自己的情绪。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唱片,上面印着的字是江岌的笔迹,竖着写的“生日快乐”,旁边还有一列字——“愿你有好眠”。

车子被改装过,后排装有放唱片的卡槽,秦青卓把那张唱片放了进去。

下一秒,比车外更加清晰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响了起来,第一首歌就是《轻啄》。

逼仄的车厢里,江岌的嗓音听上去清晰而温柔,像是在低低诉说着一段告白。

第88节

秦青卓转过头看着街边的霓虹灯,车窗被雨水打得一片模糊,于是那些闪烁的霓虹灯也被晕染成了大片的色块。

他记得江岌写这首歌的那晚也是下着雨,比今晚的雨势要大得多,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江岌看着他,离他很近地说出了那句“秦青卓,送我点灵感吧”,然后落下了一个温热而青涩的吻。

明明能躲开的,为什么却任由自己又一次接受了呢?

大抵也是贪恋少年人炽热到发烫的喜欢吧,于是给自己找了个“来不及躲开”的借口。

音乐放到了副歌,像是用人声和乐器炸开了一朵绚烂而盛大的烟花。

一个月以来,秦青卓克制自己不去想关于江岌的任何事情,然而如今脑中却好像忽然打开了一道闸门,关于江岌的种种记忆如同泄洪般地涌现出来——

后背倚着树干,透过音乐会现场的人群朝自己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的江岌

被黑幕淘汰时说“是你终止了恶劣天气”的江岌;

半蹲在唱台旁边,低声说“可以么”然后朝自己吻下来的江岌;

坐在车里,坦白而坦诚地说着“我会努力变好一点,变成你这样的人”的江岌;

站在后台的光线阴暗处,低声问自己喜不喜欢这首情歌的江岌;

昏黑巷子里,找到自己的一瞬间一身戾气全部烟消云散的江岌;

每一幕关于江岌的画面都涌入了脑中,它们浮现出来就不肯走了,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大脑。于是他的大脑里渐渐地被每一个江岌填满了,一丝空隙都不留。

江岌说自己是他人生中的那一点甜,那么他又何尝不是自己苦涩人生中的那一点甜呢?

已经尝过了甜的滋味,究竟要怎么咽下这往后余生的苦呢。

难道以后都要拼命地躲着关于江岌的一切,让自己平静而麻木地活着吗?

他忽然有了一种惧怕的感觉,是相比付出真心后被再一次伤害的惧怕还要更深的恐惧感。

害怕会这么孤独而麻木地活下去,也害怕那个喜欢自己的少年彻底从自己生活中淡出,从此跟自己再无关联。

他又有点痛恨起这个只会退缩的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去接受这段感情呢?为什么一定要预设一个被伤害的结果呢?

窗外霓虹灯晃得秦青卓眼晕,他忽然有了一种回去找江岌的冲动。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清醒的、理智的,就像那晚带江岌逃离节目组的摄像头一样,或许很快他就会意识到这个做法太过冲动,但他无法克制自己。

“回红麓斜街。”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前排的司机也随之愣了一下:“回去?”

“嗯,”秦青卓说,“回去。”

“好,”司机很快应道,“那我在前面路口调头。”

马路中间安有护栏,车子又往前行驶了一段,终于到了可以调头的路口。

路口处堵了很多车,那场“午夜温度”的午夜快闪活动刚刚结束,正是观众散场的时候。

车子跟在车流后方挤挤挨挨地往前挪动了一小段,然后被堵得彻底停了下来。

《轻啄》已经唱到了结尾,江岌用很轻地声音唱着那句“愿你有好眠”。

“路口堵住了,”司机回过头说,“估计得等一阵子了……”

他话没说完,却见秦青卓忽然推开了车门,一语不发地下了车。

他愣了愣,看着车门关上,秦青卓转过身往反方向走。

细密的雨丝下得更急了一点,裹着风朝秦青卓的脸上扑。

他走得急,丝毫没发现那雨丝里已经夹进了细小的雪花。

寒意愈发明显,于是醉意便逐渐褪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可即便这么冷静,那种想立刻见到江岌的冲动却丝毫没有退却,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裹紧了外套,微低着头躲过扑到脸上的雨丝和雪花。

身后的嘈杂人声被甩得越来越远,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远处的车灯遥遥打过来,细密的雨丝穿过光线,他想起了上次被江岌牵着手、朝着远处的光大步地跑过去的那一幕,于是他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他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湿润的风刮过脸侧,头发被吹得扬了起来。

就这么一路跑到了红麓斜街,他才渐渐慢了下来。

又往前跑了几步,他脚步停下,站在了不久之前他与江岌相拥的街头。

他看到江岌背对着自己,正微低着头朝红麓酒吧走过去,影子被昏暗的路灯拖得很长。

在盯着那背影看了几秒之后,秦青卓迈开步子,朝着江岌走了过去。

江岌走得很慢,他则走得很快,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被一点一点地拉近了。

只是走在前面的江岌带着耳机,微微出神,并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

等到秦青卓走到红麓酒吧门口,江岌已经抬步迈上台阶,卷闸门也开始缓缓上升,发出吱呀声响。

“江岌。”站在台阶下方,秦青卓出声叫了江岌的名字。

他看到江岌的后背似乎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朝他转了过来。

江岌抬手摘了耳机,眼神是讶异的,似乎难以置信秦青卓又回来了。

秦青卓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呼吸竭力平复下来:“江岌,上次那个生日愿望你反悔了,那今天我过生日,是不是我也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夜色很深,带着兜帽的少年直直看向他,黑沉沉的眼神晦暗不明,几秒之后才出了声,一贯流畅的嗓音里掺进了一丝生涩:“反悔……什么?”

“我们……”秦青卓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试试吧。”

他说完这句,等待着江岌的回应,可江岌却只是那么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站在台阶下方,秦青卓忽然有些忐忑——

一个人的喜欢再怎么浓烈和炽热,总归也是有时限的。

会不会就在自己三番五次的退缩之下,江岌已经对自己失望了?

会不会江岌已经发现,只会一味退缩的自己其实并不值得他那么喜欢?

然而这次秦青卓却不想再继续退缩了,他定了定神,迈上台阶,朝江岌走了过去。

由远及近的一小段路,江岌的目光始终没从他身上移开。

秦青卓走到了江岌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江岌,我们试试吧。”

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好像被拉长了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响在耳边,时间好似被放慢了无数倍,于是他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他从不知道等待一个答案时人会是这么的煎熬。

他定定地看着江岌,急于捕捉到江岌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在漫长的几秒之后,他看到江岌的眼睫忽地颤了一下,嘴唇也轻轻地动了动,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江岌下一秒会哭的错觉。

然而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很快就从江岌的脸上消失了,江岌垂下了眼。

“可我不想试试。”他听到江岌这样说。

酒精的苦涩后知后觉地泛了上来,秦青卓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江岌抬眼看向他,“没有试试这一说。”

一瞬间,秦青卓屏住的呼吸松了劲,呼出的那口气似乎都发着颤:“那就在一起。”

“江岌,”他看着江岌,这次语气更笃定了一些,“我们在一起吧。”

江岌咽了下喉咙,喉结随之滚了滚:“好。”

秦青卓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他闭了闭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几乎跑到了腿软。

下一秒,江岌伸手抱住了他,落在他耳边的声音沉得发哑:“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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