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刚进城门,就见一小校飞奔而来,远远的大声喝问:“来者可是金县的李将军。【】”显然是得到刚才城门传令兵的话赶来迎接的。
李鸿基见这个小校年龄不大,但穿着却是总兵的亲卫衣服,知道一定是王承恩的亲兵,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他道:“可是总兵大人派你来的。”
那小校拈了一下银锭足足有十两重,顿时喜笑颜开回道:“见过大人,小人正是奉总兵大人之命引领大人到营地。”
又压低声音道:“各处的人马都已来到,明天就要出兵了,大人离榆林最近,反而来的最迟,昨天总兵大人说到你时还有点不高兴,不过及时来到就没事了。”
李鸿基点了点头:“多谢了。”
那小校也再不说话,带领李鸿基到达营地后就走了,要李鸿基安排好人马后马上到总兵大人处报到。
李鸿基安排后人员已是下午了,不管怠慢,马上求见总兵大人。这是李鸿基第二次见到王承恩,虽然上次只是远远的拜见了一下,王承恩也没有仔细看过李鸿基,毕竟上次见面时李鸿基还不放在他眼里。
李鸿基见到大堂上正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已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不少,看来王承恩这一年多来并不好过。李鸿基一抱拳,单跪道:“末将李自成拜见总兵大人”
半响却没有听到王承恩的声音,李鸿基知道恐怕是王承恩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不抬头,就这么直挺挺的单腿跪着。
王承恩冷冷的注视着这个人,从他以小小的金县挡住不沾泥和王嘉胤几万大军他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当时自己很是欣喜,挥下又有了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一力保举他为都司,没想到此人私心如此之重,66续续有传闻其私自与蒙古人贸易,自己派去金县的几批探子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用问也是此人暗害了。
其实王承恩也知道,由于大明的军响经常时断时续,在边境驻守的军队都有干些走私的活计,朝庭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承恩恼怒的是李鸿基如此心狠手辣,自己派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这次李鸿基距离最近而又最晚到达更是让王承恩觉的此人虽然有才却倔傲不训,有心先灭他点威风,以后用起来才能顺手。
见李鸿基一直恭顺的低头,稍微有点满意,但还是冷冷的问了一声:“听说金县和蒙古的买卖生意很是兴隆啊。”
这声音不大,李鸿基却马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王承恩知道了,他知道多少,这次是不是要拿我。”
口里回道:“末将不明白总兵大人的意思,末将在金县一直主军,生意的事不太懂。”
王承恩气急反笑,“好,好,你不懂,金县的稽查走私是不是你负责。”
李鸿基回道:“回禀总兵大人,正是末将负责,不过末将已经将走私的商人全部法办,也曾报过总兵大人。”与蒙古的生意往来中有时会碰到别的地方同行,李鸿基毫不客气一律拿下,从重处理。
王承恩敲了敲桌子:“这就好,我也知道朝庭军响有时接济不上,这兵难带,但也不能破坏朝庭法度,起来吧。”见李鸿基已经是满头冒汗,也不以为甚,轻轻一提就放过了,在他看来这剿匪还要倚重这样的带兵大将,毕竟也没有证据,只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好满的就可以了。
李鸿基闻言,心里大为轻松,看来这个王承恩没有撑握什么东西,嘴里回道:“多谢大人。”心里却想道:“这个死太监,吓了我一声冷汗。”站了起来。
又听王承恩仿佛慢不惊心地问道:“听说这高迎祥是你舅舅。”
李鸿基闻言只得又跪下,回道:“大人,高迎祥按辈分确是末将的舅舅,不过是隔了几代的亲。”
王承恩道:“起来吧,不是亲的就好,凉你也不敢因私情误了公务,我是信得过你的,才调你过来。”
李鸿基暗暗叫苦,王承恩这么一说,自己就是想对高迎祥放水都不可能了,否则高迎祥部一旦从自己手里突围,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多谢大人信任,末将一定不辜负大人厚恩,奋死杀敌以报大人。”
王承恩对李鸿基的态度很满意,“嗯,你先下去休息,明天就要出了。”
李鸿基一走出总兵衙门,将身上的冷汗擦干,心道这太监果然阴险,这一手忽软忽硬也玩得漂亮,自己是一般人非给他吃得死死地不可。
第二天,王承恩就率领五千人马出,一路上大军缓缓而行,从榆林到延安一路上赤地千里,到处可以看见枯死绝收的庄稼,幸好现在是十一月份,刚刚秋收不久,百姓多少收了一点,目前家中都还有一点余粮,恐怕到了明天春天各家就要断吹,到时若是有人登高一呼,恐怕马上又能聚起数万人,王承恩一路上看得心惊胆战,必须在开春前消灭高迎祥了,否则到了开春高贼得到了饥民的补充,马上又要壮大起来。
俞忠霄听到王承恩到来大喜,亲自到门外十里迎接,两人见面客气了一下,俞忠霄就吩咐设宴为王承恩接风。
就在俞忠霄为王承恩的到来而接风时,高迎祥已得到官兵的援军到来的消息,现在的安寨已被官兵围困数月之久,虽然官兵一直攻不进来,但安寨已经渐渐困顿了起来,高迎祥忙找齐众将来商议。
此时高迎祥已有四千铁骑,四万儿余步兵,手下能员众多,聚齐了十八队,第一队王嘉胤,第二队黑杀神,第三队混天王,第四队王自用,第五队改世王,第六队老回回,第七队八金钢,第八队扫地王,第九队过天星,第十队破甲锥,第十一队翻山动,第十二队罗虎,第十三队显道神,第十四队掌世王,第十五队射塌天,第十六队左金王,第十七队九条龙,第十八队是高迎祥自领的中军,有满天星,混世万,刘哲,黄龙等数员战将。
拜牛金星为军师,每队人马有二千人,多的是高迎祥的中军有八千人,在外围的王嘉胤和王自用各有五千人。
待到众人来到,高迎祥将情况一说,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已被官兵攻的疲备不堪了,官军又来了生力军,那还了得,只有牛金星露出喜色。
高迎祥见牛金星胸有成竹的样子,忙问道:“军师可有何良策,快快请讲。”
牛金星扫了众人一眼,故作莫测高深的样子道:“这王承恩不来倒罢,我们只能坐困愁城,来了之后我要将官军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哗然,官军人少我们都没然奈何,何况又来了生力军,其中老回回最是心急,也不太把牛金星放在眼里,抢着说道:“军师莫非烧说胡话,官军人少我们都没奈何,何况人多,莫非你们文人只会吹牛。”
一时众人都哄笑起来。牛金星恼怒得瞪了老回回一眼,心想此人如此无礼,以后一定要让他吃些苦头才行,这牛金星虽在几分本领,但心胸却狭隘无比,就因为今天这句话,以后老回回没少吃牛金星的亏。
高迎祥见大敌当前众人都还互不服气,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够了,安静,听军师怎么说。”
高迎祥手下都是不通文墨之人,这牛金星本是张献忠的手下,因和张献忠意见想左,牛金星认为张献忠不识自己大才,一负气就投靠了高迎祥,高迎祥得到一个文人的投靠倒是喜不自禁,马上委以重任,张献忠看在高迎祥的面子也没找牛金星麻烦。
众人听到高迎祥怒,都静了下来,感受到高迎祥的重视,牛金星得意无比,扫了众人一眼,暗骂一声都是一帮大老粗,对高迎祥道:“统领可还记得王嘉胤和王自用”
高迎祥一愣:“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合起来虽有万人,但都是新附之人,这王嘉胤几月前和不沾泥率几万人进攻一个小小的县城尚且大败而归,不沾泥更是丢了命,怎么能指望他们来救。”
牛金星笑道:“非也,非也,我不是指望他们来救,此一时,彼一时,上次他们之所以败,在于攻打的地方错了,我听说金县的李自成是统领的外甥,英勇无比是不是。”
高迎祥点了点头,有一个能干的外甥,他也觉得自豪,虽然和自已并不是同路人,但他是官,自己是贼,高迎祥见外甥和自己作对倒也不生气。
反问道:“这李自成虽然是我外甥,但倒底不是亲的,如果你想找他来降,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目前朝不保夕,就是他愿意我也不会去找。”
牛金星竖了一下大拇指:“大人仁义,我非是要找李自成来投,只是现在王承恩已经将榆林的精兵强将都调了过来,我们只需令王自用,王嘉胤两人再次攻打榆林,只要先攻下几座县城,王承恩必定坐不住,要回去救,而我军必会声势大振。”
众人听得点头,高兴起来,这确是一个好办法,显道神问道:“虽然王承恩退走,但就算如此,形势也不见得好转,官兵还是会将我们团团围住。”
众人听了又觉得正是如此,没有了王承恩,照样打不破官军的合围,一时又沮丧起来。
牛金星道:“非也,非也,各位莫非忘了张献忠,罗汝才两人。”
显道神问:“这两人又有何用,我们多次向他求救,这两人都按兵不动。”
高迎祥也道:“军师,张献忠是你旧主,你也知他为人,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
牛金星回道:“正因为我是我旧主,我知之甚祥,以前官兵势大,他并非不想救,而是不敢救,但他也知道,目前官兵注意力一直在我们身上,他才得以逍遥,一旦我们被灭,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个道理他还明白。”
老回回问道:“难道现在张献忠就长了一个胆子,又敢救了。”
牛金星微笑道:“他这次也不会救,我们也不靠他救。”
老回回大笑:“那是脱裤子放屁,一个样了。”
牛金星大为不满,但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也不好拿桡道:“这次不一样,只要王自用他们能攻下几个县城,张献忠自然会心动起来,目前延安空虚,只要张献忠一动,官军必定惊恐,到时会抽掉人马去救,那时我们再趁机杀出,官兵必定大败。”
高迎祥听得大喜,赞道:“军师大才,真是我的子房。”
牛金星拈着胡须,心中得意非凡,高迎祥马上传令,命王嘉胤和王自用进攻榆林,务必要攻下几座县城,因王嘉胤刚败不久,这次进攻以王自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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