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听到擒住了高迎祥,大喜过望,本以为贼众会依靠大别山广阔的山林逃脱,还要借助壕强之手才能铲除,没想到这次进剿的效果会如此之好,他马上命令重兵押解高迎祥回大营。【阅读网】
此次官军围剿流寇的行动可以说大获全胜,捷报送到朝庭,崇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曹文诏还是有材的,也不枉自己把他从天牢里提出来,如今朝庭最大的敌人就是李自成的唐军了,唐军目前尚无异动,朝庭终于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若不是朝庭的财政难以支持官军再次大规模的行动,崇祯恨不得立马派兵剿灭李自成,但理智还是压住了他,河南的饥荒还没有解决,安徽,湖广两省今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对各地的生产肯定有影响,明年的税收又要减少,若再来一次大战,恐怕各地饥民又要乘势而动。
崇祯传旨大大嘉奖了曹文诏一番,同时加封其太子太保,要求曹文诏把流寇头目送到京城献俘,振奋一下京城的士气。又给了曹文诏密旨,要求把部分官军调到山西前线,用来防备唐军。
曹文诏接召后不敢怠慢,马上准备起行,同时挑选了二千精兵,护送高迎祥等一干人犯前往京城,护送人选就是擒拿高迎祥的周国卿。
这明着等于让周国卿进京受赏,换着一般的上官,擒拿贼的功劳必定会让自己吞掉,能在奏章中把真正立功的下属提一下已经不错了,周国卿暗暗感激曹文诏的安排。
汪民相对献俘一事却另有见解,对曹文诏道:“部堂大人,你是想把活的贼送到京城,还是直接把贼的头颅砍下来送回。”
曹文诏疑惑的道:“这有何区别吗,不管是活的死的送到京城,这些贼头都死定了,皇上的祖坟都敢挖,他们还有机会活命吗。”
汪民相道:“部堂大人,即如此,最好是把贼斩了,直接把头颅送到京城即可。”
曹文诏道:“可圣上的旨意明明就是要在京城再明正典刑,我又岂能抗旨。”
汪民相道:“部堂大人,高迎祥等流寇聚众数十万,虽然此次被我军全灭,但难免有漏网之鱼,此去京师数千里之遥,时间更需一月之久,这一路上,难免有贼人会打营救的主意,如果有失,那岂不前功尽弃。”
曹文诏沉吟起来,又想起以前官军的报告说有二千用火枪的敌人在附近,自已命令各地官兵围剿,却一直没有抓到他们,却确是一个隐患,不由道:“贼肯定要活着送到京师,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可以,汪先生可有好的主意。”
汪民相道:“如此只好用暗渡阵沧之计了,让周将军先秘密起运,另外再派人大张旗鼓的往京师献俘,即使贼军还有漏网之鱼也必会被我军明处的人员迷惑,等他们知道时,贼已押回京城了。”
曹文诏点头道:“好,为防万一,明处的这路人马我会派出前锋人员相送,谅贼人也不敢轻易下手营救。”
官军太多,刘芳亮等人只得在大别山的外围徘徊,一直找不到机会,反而有几次差点掉进了官军的包围圈,众人更是小心翼翼起来,哪知仅过了十多天,已传来义军全军覆灭的消息,唐军顿时进退两难,进已毫无意义,退也不是那么好退,此时义军的主力已灭,他们万一被现,官军一合围,任其有天大的本事也得饮恨收场,因此他们也一直躲藏了起来,好在官兵对这队人马一直心有余悸,不敢分散搜索,凭借当地唐军眼线,让他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捕。
随着贺珍的情报部不断扩大,唐军在各地都有了眼线,对外界的信息极为灵通,才不会象义军一样,一进山便成了睁眼瞎,各种食物也通过眼线的帮助,可以从容买到,这队人虽然在山中躲藏了一月之久,还有旺盛的战斗力。
后来刘芳亮得知高迎祥等人逃到了山中,众人放下了心,可过不了十几天,又传来消息,高迎祥等义军领全部被擒,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即然逃到了山里,应当到处可以躲藏才对,怎么会这么快被官军抓到,他们自然不知道,若是没有眼线,纵使到了山中也会寸步难行。
赫摇旗得知高迎祥被抓,急了,马上要求起兵去救,除了他几个部下,众人都把他看成白痴一样,赫摇旗也反应过来,二千余人要想在数十万官兵手中救人,那跟送死没有分别,莫说眼前大部分是唐军,就是全部是义军恐怕也要考虑再三,只好默不作声。
但唐军中有人却沉不住气了,既然任务已完不成,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回去,牛金星也不愿留下来,也劝刘芳亮回去,刘芳亮却是一个要强的人,高将军将自己推荐给唐王,若第一个任务都就没有完成,哪有面子回去,将众人劝住,看看能不能另想办法救出高迎祥,刘芳亮的想法得到郝摇旗的坚决支持,义军中剩下的人也对刘芳亮感激万分,按理,刘芳亮他们只是帮义军暂时运送兵器,完全没有必要还呆在这个不安全的地方。
李鸿基得到高迎祥全军覆灭的消息,了半天呆,自己派出的人马没起到半点作用,他记得历史上的高迎祥也是今年被官军抓到处死,可那应当是在陕西境内啊,怎么换了一个地方还是被抓,难道每个人的命运真得已经注定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自己的努力又有何用,想到这不禁有点颓废。
但他马上振作起来,不,不是这样的,自己已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起码满人遭到自己的重挫后,再想入主中原是难上加难了,命运还是撑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现在朝庭已将义军剿灭,下一个目标就会轮自己,唐军必须先铲除后患了。
李鸿基用笔在甘肃的位置上重重一点,拿下了甘肃,唐军真正有了一个稳固的后方,而且还可以从两面夹击四川,拿下这天府之国,作为自己的粮食基地,四川可不能留给张献忠,虽然目前张献忠依附于唐军,处处摆出一副低姿态,但李鸿基深知,张献忠不会向其他人低头,若推翻了朝庭,两军终有一战。
李鸿基又得到了官军要将高迎祥押回京师的消息,他顿时犹豫起来,从湖广到京师,数千里路,唐军若能派出全部密探,大有机会可以相救,可是即使救出来了,唐军在各处的情报网必定会受到很大的破坏,以这么大的代价救人到底值不值得,若是救不到人,情报网又暴露了更是得不偿失,一时之间,李鸿基为难起来。
在道义上,这次唐军肯定要相救,本来官军是来攻打唐军的,让牛金星这个主意一出,结果义军白白挡了唐军的灾,何况高迎祥多多少少还是和李自成有点亲戚关系,不救也说不过去。
正当李鸿基为难时,刘芳亮送来了信,要求先留在大别山,伺机营救高迎祥,李鸿基顿时轻松起来,也吧,就让刘芳亮试试吧,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他们也可以躲进山里。
李鸿基马上命令刘芳亮可以营救,但以保住人马为先,同时命令他们尽量在大别山动群众,站稳脚跟,暂时就在大别山和官军战斗。
李鸿基想起大别山纵横千里,处于三省要地,以刘芳亮的二千人马,加上带去的兵器,若能在大别山落脚,足可以给唐军开避第二战场,让官军疲于奔命。
李鸿基马上派出商洛山刚刚毕业的十几名军事人员,要求他们协助刘芳亮利用现有的武器扩编人马,在大别山建立基地,扰乱官军的后方。
等周国卿将高迎祥等人秘密押往京城后,曹文诏也起程了,他大张旗鼓押送人犯在各处招摇,义军中抱着营救心思的人都恨得牙痒痒,但毫无办法,曹文诏足足用了五万大军押送,众人只得一路偷偷跟随。
但出了大别山区,刘芳亮却不得不止步了,一是刘芳亮还没有接到唐王的回信,二是二千人的目标太大了,走到城里根本隐藏不过去,刘芳亮只得等指示,郝摇旗却不想等了,他带了数十名亲信手下,悄悄跟了去,本来,郝摇旗还想让足智多谋的牛金星一起去,好能出出主意,但牛金星哪里肯去送死,死活不愿前去,郝摇旗无奈,只得让牛金星留在唐军中。
郝摇旗刚走不久,刘芳亮已接到李鸿基的指示,唐军信件传递有两种,一种是仿朝庭在各地建立驿站,每日准时传递,军中的特快例外,另一种是信鸽系统,常常用于传递紧急信件,不过,信鸽很不安全,常常会把信件丢失,好在唐军的信件都用了密码系统,也不怕让朝庭拾到。但一般用信鸽送出的信件,还要用马匹送一次,已确保送到。
这次刘芳亮收到的就是信鸽传递的信件,信中同时正式任命牛金星为刘芳亮军中参谋,官职为从六品。牛金星本以为可以回去得到唐军重用,没想到自己成了刘芳亮的属下,只是个从六品的官,但他也毫无办法,只得乖乖留了下来。
刘芳亮对能在大别山独挡一面倒是很满意,他已看出了这个地方很有前途,若有足够的粮草,山中藏上十万人马都是小意思,当刘芳亮得知高迎祥失败的原因后,气得大骂高迎祥糊涂,若他把数万大军全拉进山里,那些壕强的寨子哪里能挡,怎么会把数万大军当弃子丢掉。
刘芳亮马上率军进入大别山中,此时大别山刚经历过一场鸡飞狗跳,那些壕强虽然借官军的手把义军除掉,但数万官军的供给全压在他们身上,官军一走,他们也被剥了数重皮,一个个正心痛自己的损失,哪会想到又有人会杀过来。
刘芳亮了解到大别山的情况后,决定先拿下大别山的主峰天堂寨,天堂寨不亏为天堂之名,不仅风光秀丽,到处是瀑布连天,许多地方还有不少良田,天堂寨的寨主名叫吴友富,本是安徽霍山的一个大地主,见山中土地肥沃,便强迫一些流民进山帮其开垦农田,后来,吴友富在妓院和人争风吃醋,失手将一名少年打死,本来他也不在意,吴友富家资豪富,亲族中又有数人考中举人,与官府也交情深厚,死一两人对他来说太平常。
吴友富其实不是卤莽之人,霍山的权贵人家他都认识,这个小子虽然看其穿着打扮还不错,但敢来惹他,那就是自找死路了,何况在妓院争风吃醋正是最能引起男人身上的暴力因子,在双方互不退让的情况下,他指挥家奴将那个小白脸模样的少年活活打死。
但那个少年却是大有来历的人,他父亲是刚刚到任的霍山知县,平时也是一纨绔子弟,要不然也不会陪他父亲第一天到任就到妓院和人争风吃醋,若说只是一个知县,吴有富平时也不会放在眼里,但这个知县大有来头,他的家族有好几人在京城当官,吴有富得到此讯,大吃一惊,干脆带着家人来到天堂寨定居。
霍山的那个知县第一天到任就死了儿子,哪里肯摆休,派了数次官军前来围剿,无奈山势太过险峻,都被吴友富击败,吴友富更是得意,在山中纠聚了数百名壮丁,干脆与附近的数县作对,抢劫杀人无所不为,官府也奈他不何。
十几年下来,吴友富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天堂寨聚起了上万人,能战的壮丁也有二千,此次官兵大举进山,把他也吓了一跳,后来知道是为义军而来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担心官军将他顺手剿了,派人送粮送饷,他本人却不敢下山,并吩咐山中严加防范。
曹文诏没有时间和一个山贼计较,再说曹文诏也不知他的所作所为,霍山县令不可能在曹文诏身边说上话,见天堂寨还算老实,抓到所有义军后,官军也就退了,吴友富才松了一口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