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在树儿岭兵败后,他身边虽然还有数十名骑兵簇涌着他逃跑,到底没有摆脱唐军的追击,他看到身后的唐军越追越近,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拨剑自杀了,李卑倒是仗着马快逃了出去。【全文字阅读】
田见秀听到带兵来援的竟然是朝庭五督总督孙传庭,而且已经自杀时,大喜过望,李卑和孙传庭相比,也只是一只小虾米,也就没有心思去追他,等休整数个时辰后,田见秀带着唐军越过树儿岭,回到了寿阳。
贺人龙和猛如虎带着五六千疲兵果然被堵在寿阳城下进退不得,见到唐军的大军来到,只得投降。
李卑回到太原后,对唐军的战力又夸大了几分,将晋王吓的要死,他本来还想在太原看看风色,听到孙传庭陷于贼手,当夜就收拾细软,往京师逃去。
太原的明军士气更是低迷,生怕唐军会来进攻,每天都惶恐不安,太原的居民却不在意,上次唐军攻下太原后,居民们多少得到了一点好处,许多人巴不得太原早日被唐军拿下。
只是明军胆战心惊数天后,也没有见到唐军进攻,对面唐军也没有增兵的迹象,明军才放下心来,只是反攻唐军,却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唐军的另一路大军也很顺利的攻取了辽州,唐军攻克晋中后,辽州就成了孤城,见唐军兵临城下,守城的明军明智的选择了投降。从整个山西到真定。
唐军顿时通畅无阻,唐军一边运送各种物质,一边征当地地民夫整修道路。
不同于明庭无偿的征劳役。唐军的劳役是有工钱地,唐军有意给新占领的各县百姓实惠,又怕百姓不相信。工钱都是每日结算。做一天工三十文。这个工钱比给壕强家打长工的人高了一倍,各县地百姓纷纷抢着做工。
此时快要到春耕季节,唐军怕百姓贪图工钱,误了农时,只得规定每家只收一人,在各县征了数万民夫。抢修从晋中到寿阳、阳泉、真定之间地水泥路。
真定府还要明军手中,唐军已攻了三天,城下损伤了一千多名士卒,真定府依然岿然不动。真定府地城墙经过唐军数天的轰击,许多地方已塌陷了下来,明军依靠城墙形成的瓦砾堆,还是顽强的用弓箭,大刀,阻击唐军的火枪手,让唐军每次以为要攻下时,又不得不退回。
田见秀和另一路大军都已齐聚在真定府下,除去各地的留守部队,唐军在真定聚集了十万五千名大军,一时半刻却拿真定府无可奈何,只能一点一点地消耗守军的力量,等他们力量消耗完了,真定自然会拿下。
李鸿基开始还对真定府的守将恼火万分,后来对他欣赏起来,第五天,唐军没有炮击,而是派人去向周遇吉劝降,李岩曾和周遇吉有过一面之缘,自高奋勇前去,李鸿基特意从军中选出几名锦州卫出身之人随李岩到城下对明军喊话。
“城上的明军兄弟听着,我是大唐皇帝地特使,我皇有话要转告周总兵,请周总兵到城头一见,我皇保证他的安全。”
在唐军没有攻城前,城里的明军都躲了起来,城头只留下数十人观察,一旦唐军攻城,明军才会出动,正是依靠这种打法,唐军的火炮尽管惊天动地,明军死在火炮下的人也不多,更多是死在唐军的火枪下,因此唐军才要作出保证,不能明军不会轻易露出头来。
周吉遇此时双眼已布满了血丝,全身衣服血迹斑斑,胡子,头已乱成了一团,这四天来,他每天只睡不到二个时辰,经常亲自带人来堵唐军的冲锋,城墙已不可靠了,只能用血肉来堵,幸好塌陷的城墙成了瓦砾堆,依然可以阻止对方骑兵的突击,否则城墙一塌,大事已休。
周遇吉身边本来有五十多个亲兵,现在只剩十五人,而且人人带伤,若不是亲兵死死的护着他,他早死了,听到唐军请自己到城头,他正要上去,他的亲兵百户长刘应龙拦住道:“总兵大人,当心贼人有诈。”
唐军的狙击手神出鬼没,明军常常和眼前的敌人正在拼杀,突然远处就有一颗子弹射过来,将明军悍勇之人击杀,明军的兵伤亡只有四分之一左右,百户,什长之类的军官伤亡却达五成,刘应龙的手下更是有二十多人死在这种手段下,他怕唐军将周遇吉诳出去击杀。
旁边的游击谢嘉福(注1)却不以为然:“大人,见见也无妨,他们以伪帝的名义保证,必不会伤害大人。”
刘应龙反对道:“贼人的话怎可轻信,若是总兵大人有损伤,你担当得了吗?”
谢嘉福毕竟是游击将军,被一个百户如此指责,脸已涨得通红,正要再说,周遇吉抬手制止了他:“好了,我周遇吉怕过何人,唐贼要见我,我安能象妇人一样躲起来。”
见自家大人已走出了藏兵洞,向城头上去,刘应龙恨恨的瞪了谢嘉福一眼,也只好跟着,谢嘉福本来见周遇吉同意自己的建议,已消了气,见刘应龙瞪着自己,心中又是火起:“一个小小的百户长,神气什么?”
唐军在下面喊了五六遍,周遇吉就到了城头:“本人正是周遇吉,有话快讲,有屁快放。”城上的明军都笑了起来。
李岩上前一步道:“周总兵可记得故人否?”
周遇吉和李岩可以说是同科,不过周遇吉考的是武举,李岩考的是进士,李岩落榜,周遇吉却高中武进士,两人在考前住同一个客栈,意气相投,算是有了交情,只是周遇吉与他分别了七八年,哪还记得。
“阁下是谁。有何明言。”听到是故人,周遇吉倒也不再讲粗话。
李岩道:“在下杞信李信,周兄尚记得否?”
周遇吉出身贫寒。而李信却是富家子弟,只是李信身上绝对找不到那种富家子弟地纨绔之气,周遇吉才愿和他交往。李信一说。周遇吉就记了出来。脸色一变:“李信,亏你还是朝庭命官之后,世袭国恩,你不思为国报效,反而投贼,你可对得去死去的列祖列宗。”
李岩道:“周大人。你是总兵之职,大明已腐朽不堪,想必比我这个一介举人更是清楚,若不被逼。我又何尝愿意造反……”
周遇吉打断李岩的话:“皇上励精图治,这些总能慢慢好转,若是被逼,大可以往上申诉,再不成,即使身死,也可落个忠义之名,你却为了自己性命,走上邪路,即使活着,也要落个千古骂名,你若此时回头,还犹未晚。”
李岩见周遇吉反而向自己劝降,不由苦笑:“周大人,你何必睁眼说瞎话,什么皇上励精图治,能慢慢好转,崇祯登极十一年来了,年年战火不断,朝庭地赋税越来越重,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李某只不过想救人数命,反遭人陷害,这样的朝庭李某又保他做啥。
如今大明已是摇摇欲坠,我皇天纵神武,南征北战,东灭蒙古,北灭满金,已成席卷天下之势,我皇对周大人很是欣赏,只要周大人答应投诚,必得我皇重用,又何必为即将灭亡的明庭作个陪死鬼。”
周遇吉厉声喝斥:“李信,任你巧舌如箭,世人皆知你背叛朝庭,甘心从逆,我周某顶天立地,又怎么为了自身地荣华富贵,屈身于贼,你不必多说,赶快退回,要想进入真定府,那就从周某尸身上踏过去再说。”
李岩见说不动周遇吉,转身对城头地其他人喝道:“城上之人听着,我皇亲领数十万大军伐明,就是要一举将明庭灭亡,尔等不可痴迷不悟,有献城者,我皇赏银币一万枚,官至五品,若是抵抗到底,城破之日,就是尔等全军覆灭之时。”
城上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城下地唐军铺天盖地,又是大炮,又是火枪,任谁也知道真定府不可能长久的守住,只是在周遇吉的带领下,大家都迸出所有的热情守城,此时停了下来,许多人反而胡思乱想起来,明知必死还要死下去,士兵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见城头骚动,刘应龙连忙道:“大人,不可让他说下去,射死他。”
旁边的谢嘉福马上反应:“不可!”
他见数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我们还在城头,若射死他,唐军一定会开枪,到时总兵大人有闪失,那就得不偿失。”
众人才释然,谢嘉福悄悄抹了一把冷汗,他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不可杀了下面唐军的特使,幸好他反应快,马上就想到了理由。
周遇吉提高了语气:“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皇上绝不会坐视我们不管。”
明军想到此地距离京师不远,说不定援军已在路上,又勉强恢复了一点士气,李岩大笑:“援军,什么援军能当得了我皇亲领地数十万大军,你们的援军比得上蒙古人么,比得上满人么,他们统统被我皇剿灭,天下谁可当我皇一击?”
明军的士气再次跌到低谷,满人多次入寇中原,每次都是抢得盆满钵满,再从容而退,崇祯七年,多尔衮率军在保定和真定之间来回驰骋,所部不过数千人,数万明军龟缩在城中无人敢应战,保定还被多尔衮喝令投降,吓得明军胆战心惊。
如今这样一支强兵却被唐军全都消灭,明军真还想不出哪支队伍能救得了自己,周遇吉知道不能让李岩再说下去,喝道:“李岩,念你是来使,我不杀你,退去,否则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总兵的话,他身边的亲兵已将箭搭上了弓弦,对准了李岩等人,李岩望了望城头的弓箭,不屑的说:“周大人,我皇念你赤胆忠心,一身本领,不愿你毫无意义的身死,才派我来说降你,若要杀你,易如反掌。”
李岩的话一说完,朝后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数百米处一名唐军举起了枪,只听“砰。”的一声,周遇吉只感到头上一震,他头上铁盔的红缨飘飘然然的落了下来。
周遇吉的亲兵只注意到李岩身边的数人,来不及反应,听到响声吓了一大跳,见只是总兵大人的盔缨被击中,才松了一口气,周遇吉愣了半响,才道:“贼人的火枪厉害如斯呼?”
刚才开枪的人至少离城有三四百米,何况周遇吉还站在城头,以前被唐军狙杀的军官此时才找到答案,难怪老是找不到射击的唐军,原来他们可以躲如此远。
李岩命令开完这一枪,就转身返回,周遇吉的亲兵都将弓箭垂下,生怕一不小心将箭射出,惹来唐军的报复,
谢嘉福也暗暗咋舌,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周遇吉看到城上的明军士气已丧,心中后悔上城和唐军答话,可是若自己躲着不见,已方的士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岩返回了李鸿基的中军大营,向李鸿基请罪:“万岁,微臣无能,不能说降周遇吉。”
李鸿基笑道:“无妨,他们的士气已夺,我军再攻就会减少不少阻力,爱卿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
李岩谢恩过后,站到了旁边,李鸿基转向其他诸将:“传我命令,攻城!”
数名传令兵跑了出去:“万岁有旨,攻城!”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砸在已成瓦砾的真定府城墙上,各种砖石,泥士四散而开,唐军的前锋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排成一列列的队形朝真定府走去,整齐而有韵律的脚步声连火炮也无法完全掩盖,重重的踏在了明军的心头上,唐军对真定府第五天的进攻开始了。
正当唐军踏上真定城头,火炮要停止时,一名唐军斥候骑马向中军大帐而来:“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众人纷纷让开,让斥候直接到大帐,李鸿基走了出来,斥候翻身下马,正要跪下,李鸿基忙道:“免礼,先说军情。”
“万岁,明军援军已到,离此不过十里,请万岁早作准备。
(注,谢嘉福,明真定府游击将军,崇祯十七年,大顺席卷山西,派大将马重橹,任继荣攻真定,真定巡抚徐标将大顺派来劝降的使者杀了,当夜谢嘉福动兵变,将徐标斩杀,投降大顺军,使这座京城南面的防御重镇轻而易举的落入大顺军手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