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夏多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果将普通魔法比作DNA中具有特定指向功能的碱基对,那么迷锁就是一整个DNA链条了。
单个的碱基对改变或许能产生基因突变,但对于整个DNA来说,却无伤大雅,有足够的冗余机制来平衡掉这些突变,以保持整个链条的稳定。
(如果碱基对改变过多,可能就是dna链条整体崩溃了,对应迷锁的崩溃)
又或者说,迷锁就是由大量普通法术构成的一个具备特定复杂功能的庞大系统。
这其实就是量级上的差距,难怪布置迷锁的起步要求就是高等法师呢!
据此,夏多立刻做出了一个较为合理的推想,迷锁技术很可能是一个魔法文明在技术层面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
这么庞大的系统工程背后自然是需要一整套理论,乃至人员培养、资源供给、转化利用等体系来支持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古代精灵确实相当利害,只可惜现在的精灵一代不如一代,夏多猜测可能是某些技术的突破乃至维持,都需要大量高等法师存在。
而皇冠战争绵延数千年,即便精灵是长生种,也是好几代人过去了,在使得精灵失去大量人口的同时,高级施法者也损失了不计其数,以至于大量魔法知识失传或者无法利用。
这有点类似夏多家乡北边的那个国家,从转型分家后一直在吃几十年前的老本,他们未必不想发展,却无能为力,只能慢性死亡。
这样看来的话,精灵的衰退或许就是人类崛起的先机了。
……
夏多一边思索着,拜伦大师仍旧一边讲解着迷锁的真正奥秘:
“我们正常施法者就处于魔网之中,就好像鱼儿生活在水里,又怎么可能超脱出来看到整个宏观魔网结构并将其改变呢?
“因此,迷锁技术最基础的一个要素就在于获得对魔网的宏观视角,没有这种视角,任何对迷锁的影响只能浮于表面,而无法直接深入本质。
“做得越多,反而越困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迷锁失效或者被破坏后,仍能留下迷锁废墟的真正原因!
“就是因为迷锁在宏观魔网结构中的本质并未被抹除,只能通过长久的对魔网细节的修复,才能逐步间接涉入本质,最终将迷锁的影响彻底抹去。”
夏多也想到了这点,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但时间呢?精力呢?普通奥术师想要修复迷锁废墟中的魔网环境,必定是掌握了迷锁奥秘的奥术师的无数倍。
甚至于,如果真的掌握了迷锁的关键技术,未必不能让普通法师参与修复,而不是非要奥术师。
精灵没有奥术师,但夏多也没听说精灵哪里存在迷锁废墟的,他知道的迷锁废墟全部位于耐色境内。
精灵或许就是快速清除迷锁痕迹的技术。
这在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即便迷锁能够永久性地改变魔网的宏观结构,那再改回原来的状态不就可以算是将痕迹清除了么!
就好比一个物体原本是绿漆,后来刷了红漆,最后再改回绿漆,不就是原来的样子了么!
……
“我现在教你精灵独有的能够看到魔网宏观结构的法术!”
一听这话,夏多顿时精神一振,别的就不说了,光是这个法术就值得他这番冒险一回了!
但紧接着拜伦却问了一个在此刻这种情况下显得颇为古怪的问题:“你的精灵语掌握得怎么样?”
精灵语掌握得怎么样?难道这法术还是原生的精灵法术吗?
夏多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后迅速用精灵语回答道:“还算精通!”
“咦,竟然还带着叶尔兰口音!”拜伦有些惊讶,要知道最近几十年,乃至数百年耐色瑞尔主流的精灵语口音却是科曼索口音。
毕竟耐色瑞尔周边精灵诸国中,科曼索的影响力最大、相关动作也是最多,耐色人也就常常受到影响了。
当然,还有一个不变明说的原因,就是叶尔兰和耐色瑞尔关系的转淡,这是从【耐色卷轴】被发现,耐色人集体放弃精灵魔法开始的。
当然,像拜伦这样的年长者,特别还是追随过康杰尼欧学习过的人,大都还是操着一口叶尔兰口音。
夏多也是因此注意到拜伦的口音中带着叶尔兰特色,才特地转换的,其实他更习惯讲从【投影位面·麦叶理塔·苏坎维萨城】学到的古代精灵语。
毕竟,那是他接触最早的精灵语。
……
确定夏多精灵语掌握得不错,拜伦便开始用精灵语讲述这个特殊法术的要素,这的确是一个原生精灵法术。
并非没有耐色魔法版本,而是耐色版本是由兰德尔所转化、改造,他也必须给予兰德尔一定的尊重。
原则上,就算是普通的迷锁信息,也是不能对七塔之外的人透露的。
但拜伦本身就游离在七塔边缘,他是希雅公主的老师,名义上算是吉尔斯高塔的,却没有明确的归属关系,只是默认是,这点夏多也是这样。
开拓者,或者领主,能够归为七塔阵营,但却很难说是七塔直属,有些领主甚至根本就不是七塔阵营。
毕竟在塞汶顿议会中,各领主和七塔在法理上平级的,如果能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未必不能改写塞汶顿议会七塔为主的格局。
迷锁技术本就是来源于精灵,也确实有保密要求,但现在已经被拜伦这个七塔“边缘人”知道了,那他再透露给另一个“边缘人”,也不算太过犯规。
谁让拜伦自己就是大奥术师、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呢!
不过终究是大奥术师决议,拜伦能够透露的极限也就是伊尔法朗提供的原生资料,所有有过七塔参与研究的成果,再透露那就真的犯规了。
虽然兰德尔或者七塔未必介意,但拜伦却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
因而,在讲到具体的迷锁技术细节时,他就完全换成了用精灵语来将,而且也是以伊尔法朗提供的原生资料为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