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午宴,宾主尽欢。
下午,夏多又陪同赛德在临水村参观了一圈,从圣坛广场向北,到一期居民区、食堂,再到建在临水河边上的砖窑。
到了这里,赛德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在接连看过两座窑炉附近的工作场景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
“夏多领主,我也去过不少领地,但还从未有哪个领地像大夏领这样,领民如此积极、忙碌,却又忙而不乱,充满了秩序之感,在这样的秩序中我仿佛看到了一种无比强大的力量正在孕育,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着赛德的视野望去,夏多看到了窑炉附近正不断添加砖坯的领民,以及其后通过独轮车将砖坯从东边晾晒场运过来的更多领民。
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麻木,有的只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期待,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希望之光。
见到这样的一幕,饶是夏多能够经常见到,也不禁为之震撼,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给了他们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将他们组织了起来,并给予了他们希望。
“赛德顾问,你说去过很多领地,那么请你说说,你有见过那些领主给领民希望吗?还是说只是将他们当成一种可有可无的私有财产?”
“这——”
赛德一时语塞,但还是不敢置信地说了一句,“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夏多摇摇头。
他指着不远处正在工作的领民,问了赛德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赛德顾问,你猜那些人中有没有一个未来的大法师?”
“未来的大法师?”
赛德不明白夏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个问题,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才回答道:“我不认为那些人中会出一个大法师,哪怕是低阶法师都不太可能。”
“如果我将他们待在身边亲自教导呢?”夏多继续问道。
“亲自教导?”
赛德瞥了一眼那边几十个领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了,“夏多领主,你说是我们对普通人的轻视?还有对知识扩散的保守?”
“差不多!”
随后,夏多又以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反问道:“如果这些人从小就能够接触到基础的魔法知识,长大后再得到普遍的、充分的培养,你还认为这些人中不会出几个大法师吗?”
“这,这——”赛德再次语塞,他轻叹了一声,表情十分复杂,“夏多领主,你这想法,还真是——”
“是激进?还是妄想?又或者有那么一些可能?”夏多再次反问。
“是有这种可能!”
赛德对这种可能表示了认同,但对这种模式他依然观感复杂,而这时,他也终于明白夏多口中所说的“给予领民希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希望!
难怪这些领民这么拼命干活呢!
这么一想,赛德又回想起刚刚在居民区参观时被他忽略的一个现象,那就是——大夏领有婴幼儿、有青壮、有老人,但唯独没有那些接近成年的孩子!
“夏多领主,难道你已经开始在领地内普及魔法教育了吗?”
这个问题,夏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一个颇为高深的微笑,但赛德立刻就会意了,他甚至将时之塔大量产出魔法物品和这种普及教育联系起来。
如果没有那么多新法师,又怎么能有这么高的产量呢?
毕竟过去时之塔的产量并不算什么秘密。
再联想到刚刚签订的五年采购协议,赛德对这种猜测越发肯定了,如果没有那么多新法师,又怎么会需要那么多魔法材料呢?
……
从砖窑离开,赛德又绕路回去参观了两个居民区,以及大夏领民对时之塔南面土地的平整场面。
“夏多领主,感谢招待,这次南境之行真是不虚此行,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在这里多留几天。”
说这话的时候,赛德脸色明显带着不舍,这番神情倒也不完全是演的,他确实很喜欢这里的食物。
夏多虽然真实年纪可能不如赛德,但如果算上他在投影位面的化身,那年纪可就直奔千年去了。
特别是【投影位面·幽暗地域】中的卓尔布兰登,数百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经验,给了夏多很大的收获。
还有在【投影位面·科曼索诞生】,【统治之剑】高等法师注入的学识、经验可不仅仅只有魔法,还有关于精灵的传统、统治、战斗,等等。
虽然精灵、卓尔,和人类有很大不同,但同为智慧生物,朴素的情感还是不难找到共情的。
赛德的真情流露,在夏多看来,至少有七八分真诚,虽然两人在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上还存在差异,但并不妨碍夏多此刻为此感到高兴。
特别是这位还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战略合作伙伴。
“那就多留几天,难道塞汶顿那边还有什么紧急事务是必须你亲自处理的吗?”
只是相比于赛德的真诚,夏多这话就显得公式化多了,这话虽然不假,但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做好将授田仪式推迟的打算了。
他准备在授田仪式上以授田相关法令为起点,构建领地秩序循环,多一个资深奥术师在场,多少有些不方便。
不过赛德并没有留下来,而是直言返回:“会长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下次再来,一定多留几天!”
“大夏领随时欢迎赛德顾问的到来!”
对此,夏多也没有过多挽留,施法者之间的关系本来也就是相对淡薄的,如果不是时之塔和明水商会已经成为战略合作伙伴,他连留都不会留。
而在将赛德送上传送法阵前,夏多还将一份《大夏美食食谱》送给了他,《食谱》中记录了各种厨具、餐具、食物的制作方法。
让赛德在回到塞汶顿后,也有机会继续品尝大夏美食。
“感谢夏多领主的慷慨赠予,我回去后就命人尝试,夏多领主下次到明水商会时,应该就能尝到家乡的食物了!”
夏多点了点头,“我很期待!”
“再会!”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