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思路?”霍恩追问。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
夏多环顾一周,发现众人对他有另外一个家乡并不感到意外,想想也是,恐怕早在他刚成为奥术师那会儿,他是东方人的资料就已经出现在这些人案头了。
于是,他继续说道:“大陆一端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引发大陆另一端的一场飓风。
“或许有人从远处,甚至从元素层面引发了一点小小变化,从而导致了耐色瑞尔的气候异常。
“因为变化太小、太弱,混在大量自然变化中难以锁定,这就显得这次的气候异常像是自然发生的一样。
“但我始终坚持一点,凡是存在必留下痕迹,或许可以让穷搜去年气候异常始端的全部气象数据,找气候方面的专家进行分析,或许就能找到异常一点点传递、放大的轨迹。”
夏多说完,霍恩明显面露喜色,只是听到这个思路,他就觉得可行,只是他担心来不及发现痕迹,就要迎来下一次,甚至是下下一次气候异常了。
耐色瑞尔经历一次两次气候异常倒也还能支撑得下去,可如果一再异常,就算有奥术花园,也不是长久之计。
突然地,他有些埋怨夏多了,早知道这种思路,为什么不私下说的,如果被幕后黑手知道了,岂不是就有了防备。
对了——
“克利夫阁下,不知道根据夏多领主提到的思路做一次预言?”
七塔此前也曾请塞汶顿大神殿的大主教做过预言,但预言并不是万能的,即便是神也不是万能的,总有触及不到的领域。
之前的预言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自然变化,疑似有人抹除了法术源点微不足道的扰动。
但如果根据夏多提出的思路,追踪气候异常传递、放大的轨迹,只要找到源头,最不济也能确定是否有那么个施法者。
这样的追踪,对于施法者而言,无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但对神来说,可能就只是抬抬手的事。
眼下这座环形大厅内就有一个位大奥术师擅长预言术,霍恩自然想尽可能争取,即便不成,也可以回去想办法再次请大神殿擅长预言术的祭司帮忙。
甚至即便克利夫答应了,霍恩也不准备放弃回去再做一次预言来对比的打算。
只是这一次,克利夫拒绝得有些过于干脆了:“抱歉,霍恩阁下,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有事在忙,恐怕抽不出时间来专门做一次预言。”
抽不出时间当然只是借口,如果预言需要很长时间的话,那还不如发动施法者去调查呢!
真实情况当然是克利夫为研究复活术消耗了太多神恩,眼下正处于“刷”神恩阶段,这要是做一次预言,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就算七塔补偿再多,难道还能直接给神恩吗?
反正还有塞汶顿大神殿的其他祭司,克利夫也不担心七塔找不到人做预言,不会耽误对异常气候的调查,所以就果断拒绝了。
……
对于克利夫的拒绝,霍恩无疑是有些失望的,但克利夫是七塔的老朋友,也不算外人,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其他人还有补充的吗?”伊奥勒姆问道。
沉默,但大厅内明显回荡着具有传讯术特征的魔网震荡,伊奥勒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人开口,于是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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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什么线索或者思路,可以私下联系我,或者联系七塔的那几位,现在已经是九月,再过不久就要入冬,这件事如果不能迅速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恐怕人民也支撑不了多久。就这样,下一个议题——”
接下来,又是一些常规议题,大多是关于奥法联合会内部但涉及众多施法者的重要事项,其中或多或少也都牵扯到各种各样的利益。
少数是由塞汶顿议会发布的任务,作为耐色瑞尔“正统”,自然是有权力向奥法联合会派发任务的,只不过也是会支付报酬的就是了。
……
但这些常规议题终究是有数的,很快这次大奥术师联席会议真正的主题来了——至少在七塔到场的这三位眼中是这样的。
“接下来几条,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一并说了。”
伊奥勒姆抬眼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随后继续数道:“赫德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干涉领地、法师塔内政;
“杜伊特法师塔,诉苍翠之塔恶意侵占领地、法师塔,掠夺人口、资源、财富;
“达尔玛法师塔,诉苍翠之塔——
“……”
关于苍翠之塔联盟触犯禁忌的控诉多达十二条,其中不乏苍翠之塔联盟成员提起的,显然是七塔在背后发力。
在耐色瑞尔,领地和法师塔绝大多数情况下,指的都是同一个目标,之所以名字不同,是因为它们分别对应领主在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的不同身份,仅此而已。
毫无疑问,涉及领地问题,只要套个法师塔的皮就能拿到奥法联合会来说。
当然,如果有些领地传承出了问题,法师塔衰败得不成形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去塞汶顿议会告状。
……
当伊奥勒姆将这十二条控诉念完,环形大厅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耐色瑞尔领地独立的传统深入人心,即便是在苍翠之塔联盟中,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克罗斯那套理论。
所谓整合以增强竞争力,不就是兼并的另一种说法吗?
之前,因为里克罗斯太近,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即使心中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可当七塔出面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给七塔交了投名状,七塔自然要保着他们免受克罗斯的迫害,不然下次可能就没人相信七塔了。
公信力的积累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失去,可能就只是一瞬间,七塔不会那么不智。
基于过去的公信力,那些苍翠之塔联盟成员也愿意相信七塔,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克罗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然有。”
克罗斯甚至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我可不会放弃说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