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相信,皇帝绝对不会没有理由的下这样一个奇怪的命令。
把长孙府的东西搬到赵辰府上,这算什么?
赵辰肯定不会同意把这些东西留下。
“观音婢,辅机是我大唐的功臣,虽然他屡次犯错,朕也从来没想过严惩他。”
“此次对赵辰下毒,也是受了太子的逼迫,朕也能理解他。”
“可是若想保住辅机的性命,还需要赵辰点头。”
“那小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固执的很,若是他不想放过辅机,朕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辅机是他的舅舅,外甥杀了舅舅,这日后若是传出去,赵辰在民间的声望……”皇帝缓缓说道,又摇摇头。
赵辰自己不知道,可他李世民不能装作什么都不清楚。
一旦日后赵辰的身份被揭露出来,旁人一想到赵辰这时弄死了长孙无忌。
就算知道赵辰此时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
可在旁人想来,赵辰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这对日后的赵辰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长孙无忌毕竟是长孙皇后的兄长,哪怕她心里再不说,为了顾全大局,可以什么都装作不清楚。
可日后赵辰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与长孙皇后如何相处?
皇帝觉着自己是为赵辰操碎了心。
偏偏那小子,是一点情都不领。
“辛苦陛下了!”长孙皇后叹道。
她想问问皇帝要如何处置李承乾,却是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无论如何是保不住的。
李承乾此番行事,已经让皇帝感到浓重的危机。
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可李承乾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也在他们身边十几年,怎么会可能会没有一点感情?
“观音婢觉着,朕要如何处置太子?”皇帝看向长孙皇后,开口问道。
“太子之位,他已经不适合了,两日后的大朝会,朕会在太极殿昭告众臣。”
“还有,李承乾被废黜,但是太子之位不能一直空着,朕想在那日,连着赵辰的身份一起……”
……
“先生,我父亲他怎么样,可有解毒的办法?”长孙冲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不知道赵辰自己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他还是担心自己父亲身上的毒没有办法解。
若真是如此,长孙冲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靠着李承乾的解药过一辈子。
况且,如今李承乾自己都危在旦夕,还会管长孙无忌的死活?
李恪也凑过来,好奇的看着赵辰。
长孙无忌虽然不说话,可这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他知道赵辰中毒,也知道赵辰的毒早就解了。
可自己的毒,能不能解?
就算能解,赵辰真的愿意帮自己解毒?
他长孙无忌不久之前,可是才给赵辰下过毒,这可是生死大仇。
赵辰他……
长孙无忌心里是希望赵辰可以帮自己解毒的。
只有亲身感受过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才知道毒发的时候,是有如何的绝望。
若非如此,长孙无忌也不可能会被李承乾给控制住。
长孙无忌不想再尝试那种痛苦。
“赵先生,若是不能解毒,也无需勉强,老夫以往对赵先生有诸多的不择手段。”
“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咎由自取。”长孙无忌见赵辰不说话,终究是觉着没什么希望,与赵辰摇头叹道。
“父亲,先生一定会有办法的。”长孙冲赶紧安慰着长孙无忌。
又把祈求的目光看向赵辰。
赵辰没说话,转身与李恪伸手。
李恪愣了一下,从怀里摸出来一只针包。
这是从赵府出来的时候,赵辰让他带着的。
“先生,这毒扎针就可以解了吗?”李恪好奇的问着赵辰。
他还没见过有什么毒,是可以用扎针就可以解的。
而且孙思邈之前给赵辰诊治的时候,都是为难的摇摇头。
显然这毒很是棘手。
可赵辰的毒解了,不是孙思邈,那就是赵辰自己解的。
那赵辰是怎么做到,自己给自己的扎针的?
“毒素淤积五脏六腑之中,以银针疏通,可以减轻部分痛苦,再吃上半个月的药,就不会有什么事了!”赵辰说着,长孙冲已经将长孙无忌后背的衣服翻了上去。
长孙冲的手都是颤抖的。
他是希望赵辰能够为自己的父亲解毒,可心里实在是没有任何把握。
直到赵辰说,吃上半个月的药就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
他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长孙无忌眼里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却又很快的平静下来。
脑袋侧到一旁看着在自己身上扎针的赵辰,面上神色涌起一阵复杂。
长孙无忌知道,赵辰是看在长孙冲的面子上,才过来给他解毒的。
甚至,长孙家没有受到北衙禁军的破坏,也与赵辰的缄默有很大的关系。
若是赵辰直言说要对付他长孙无忌,李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动静。
长孙无忌有些佩服赵辰。
自己明明差点毁了赵辰的一切,赵辰却可以因为一个长孙冲,而放弃要他性命的机会。
长孙无忌在想,若换自己是赵辰,就算他不落井下石,也绝不会过来给他解毒。
“赵……”
“长孙仆射,你不用与我说什么感谢的话,我不需要。”赵辰打断长孙无忌即将出口的感激之词。
“若非看在长孙冲的面子上,今日来的,不会是我。
“你有个好儿子。”赵辰又道,手中的银针却是一点没停。
长孙无忌点头。
赵辰与他的关系,早就不可磨合。
如今能来,也是因为长孙冲的关系。
长孙无忌很是庆幸,自己当初做了两手安排。
若是他把长孙冲也拉倒李承乾的麾下,那他们长孙家可就真的全完了。
“好了,休息一下,待会取针,这是药方,每日一帖。”赵辰收好针包,与长孙冲写下药方,说道。
长孙冲很是恭敬的双手接过药方,又与赵辰深深拜道:“多谢先生大恩。”
“魏副院长说,你的课业拉下很多了,明日去书院上课,不然我可不会再帮你说好话。”赵辰摆摆手,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先生,之前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狠狠的羞辱一顿长孙无忌的,没想到……”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李恪与赵辰并排坐下,笑道。
“哦?”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赵辰看向李恪,随口问道。
“您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被你摁在地上三次吗……”李恪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