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枝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您可千万不要随意就被蒙骗过去了,您想想,无风不起浪,这事若没有背后推手,怎么可能会
闹得像如今这般沸沸扬扬,且还一面倒的吹捧那沈三小姐。”
孙如絮也不是傻子,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无法接受自己被人算计到如此地步罢了,如今听了碧枝这番话,如当头棒喝
一般,登时清醒了过来。
是啊,这事的最终受益人只有沈芸,怎么可能会跟沈芸没有一丝关联。
只可恨对方竟胆敢算计她,借着踩着她名声大躁,让她落了个被人黯然失色的形象!
碧枝见她神色闪动,似是又恼又怒的样子,又添了把火道:“小姐,这事您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外面都在拿您跟那
沈府三小姐对比,说您比不上对方,若再被可恨的沈府三小姐再作弄下去,小姐的名声可就真的被弄差了,届时小姐心心念念
的亲事可怎么办!”
是啊,如果名声逊色了,她的亲事该怎么办,明年她便及笄了,这个节骨眼上如何能出岔子。
孙如絮真的坐不住了,忍不住起身慌乱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事不能放着不管,我要与爹爹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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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崔府
崔雅正在崔夫人的屋子里被拘着绣女工,崔夫人相貌不如荣氏的艳丽绝色,却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带着扑面而来的
温柔娴淑,让人见了便忍不住心生几分喜欢。
崔雅不怎么绣女工,但娘亲每日都要拘她绣个两时辰,着实无奈,此刻手里在绣着,心神却早已飞了。
崔夫人抽空看了她一眼,便察觉出她的几分漫不经心来,放下手中绣样,道:“你这几日都神神鬼鬼的,忙什么呢。”
崔雅眸子微微闪动,嘻嘻笑了一声:“娘亲果然好眼力,女儿做什么当真都瞒不过你。”
崔夫人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昨日还出府去找了孙如絮,嫌外面动静不够是不是。”
崔雅撇了撇嘴:“我这不是好心的去与她知会一声么,外面闹得这般热闹,总不能当事人还浑然不知情是不。”
崔夫人压根不信:“你怕不是好心去知会,你是嫌这事不够热闹,硬要往里面添把火差不多。”她的女儿她心里清楚,活泼
俏皮,却也不乏心思,焉坏的一个,虽说不一定带着多少坏心呀,但也没那么好心却是真的。
崔雅嘻嘻笑着:“女儿被人这般戏弄,哪能忍得下这口气呀,难道娘您不心疼女儿吗?”
说着,她嘟唇道:“反正女儿听到外面这些事,可是气的不行。”
崔夫人被她这古灵精怪的表情逗得一笑,半响后却也缓缓敛了笑容:“这事确实有几分过了,原本只是吹捧帝凰命格便也就
罢了,可如今竟然拉着几位官家小姐下水,踩低捧高,这沈府的当家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头无脑之人,怎么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
崔雅嗤笑了一声道:“想来定然是这几天被吹捧的太过,都已经飘飘然昏了头了,所以才这般收不住手。”
崔夫人思忖了片刻,道:“不管如何,这事确实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否则好处全让那沈府占了,倒是叫咱乖乖女儿做了陪衬
。”
崔雅闻言登时心花怒放:“还是娘亲对雅儿最好。”
崔夫人问道:“孙府那边怎么样,你与那孙府千金说了后,对方没什么动静吗?”
崔雅正要说话,一丫鬟便从院外急急而入,说清来意后,崔雅脸上笑意更盛:“那孙如絮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第二天一大早,沈贺去上朝时,便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平日里走在路上都会相互招呼几声的同僚大臣,前几天见到他时还热情的跟他道喜,跟他套近乎,可今日见到他莫名就透
露出几个人几分疏远客气来。
甚至沈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还看见一个大臣与他对视了一眼,他正要打招呼时,对方却转过了头,与另一个人打
起了招呼。
沈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若说方才他只是觉得古怪,如今却已然可以断定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些大臣才会故意疏远
他,可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稀里糊涂的上了个早朝,如往常一般浑水摸鱼的下了朝后,其他大臣都是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谈笑说话,他一个人走在人后,百
思不得其解,心中十分憋屈。
“你真是做的糊涂事,”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同僚,这人平日里与沈贺也算是亲近,眼下却是忍不住过来提醒他了,“得罪那几
位大人,你有什么好的。”
沈贺茫然了一瞬,立刻领悟到了对方显然是知情的,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那大臣见沈贺一脸的茫然不似作伪,诧异的看他:“难不成你不知情?”
沈贺苦笑:“下官真不知晓,还望指点明津。”
那大臣这才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
那几位不搭理沈贺的大臣赫然就是被外面流言波及进去的崔尚书孙尚书几人,原本他们对外面所发生的事也不知情,但架
不住回府后女儿哭诉,夫人抹泪,于是个个都知道了自己娇娇养的女儿竟然在外面被评头论足一事,还成了吹捧沈府那帝凰命
格的三小姐的陪衬,这下可捅到马蜂窝了。
也亏得这几位大臣向来是脾气好的,不轻易与人结恶,忍了又忍,才没有在朝堂上爆发,否则几位大臣一同上书,沈贺少
不得要被圣上撸掉一阶官职。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有今早沈贺遇到的这般情形。
沈贺听完这番话,背后登时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那些大臣都不搭理他,这是故意作壁上观,等着子在一旁看好戏呢。
也幸好这几位尚书都是平日里性子不错的,换个爆点的,说不好今天便要在朝堂上让他下不来台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这事若不解决,爆发出来也就是迟早的事。
沈贺脸色难看的要命,匆匆道了声谢就赶紧离开了。
一路袖子遮面回到沈府,脸上表情陡然阴沉下来:“将夫人和三小姐请过来。”
小厮见他浑身压抑着暴怒的气息,吓得一哆嗦,赶紧就下去了。
沈贺坐在椅子上,竭力平复着心底怒气。
也是这几日过得太顺风顺水,他竟慢慢放松了警惕,没太注意外面的流言趋势,才发生了这件事。
一想到竟将几位尚书的千金都牵扯了进去,还是成了自己女儿陪衬的那种,沈贺就一阵头疼。
难怪对方会恼怒,这种事若落到他头上,他必得借机参上对方一本,好好出口恶气不可。
可眼下这件事,他却是真不知情,但即便说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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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贺让人传话荣氏和沈芸到前厅的消息不一会儿就被入琴带到了沈知面前。
“小姐您说的可真准,”入琴笑嘻嘻道。
原本自家小姐说,不出三日,老爷便要将荣夫人和三小姐喊过去,她还半信半疑呢。
结果现在,瘪说三日了,两日都还没到,老爷就让人传话去了。
方才看见荣夫人和三小姐惊疑不定的样子,她就心里一阵暗爽。
沈知笑了笑:“便是喊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惩罚,你高兴的太早了。”如今沈芸可是沈贺手里十分值钱的一张牌,
沈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让对方出什么事呢。
要知道,有这张牌在手,便意味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一点从这段时间,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
沈知唇角微翘,便是不会有什么世纪性的惩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另一边
荣氏和沈芸被带到了前厅,瞧见沈贺脸色沉黑的坐在正座上,地上还摔碎了两个杯盏,荣氏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觉得情势
颇有几分不妙。
她琢磨了一会儿,到底是袅袅走了过去,温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气。”
“怎么了?”沈贺冷哼一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我倒是要问问你们都做了什么,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知道吗
?”
荣氏有些茫然,她这几日忙着打理府中中馈,还跟多家布庄的老板见面要签转铺的合同,忙的脚不点地,外面的事她也就
一开始留意了,后面基本没有心神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