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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样的夜里,特意送一幅画过来,怎么想都觉的有些莫名。
沈知看着画卷中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自己,心中只觉得十分奇异。
竟然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别人的笔触下看到自己的模样。
她目光不由落到画中人的一双眸子上,乍一看似乎稀松平常,可细细看,却又能品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来。
沈知细细看着,半响脸上神色怔的越发,她纤长的指尖按在画面上,几乎是下意识的抚摸着那双清透却又空净的眸子,半响,都没有再动。
“小姐,您说,王爷送这幅画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入琴在一旁小心的觑着沈知的脸色。
若是按照当朝礼仪规矩来说,这已经算的上是未婚男女私相授受了,而且送来的,还是小姐的画像这般堪称私密的物什。就仿佛是在无形的表示自己心里眼里都是这画中之人,以至于满腔情意无处抒怀,只能落笔在这幅画里一般。
这件事若是放到别的女子身上,怕是早就被人大骂唐突、下流了。
偏自家小姐与定安王相识甚久,且小姐的性子又向来囧异于常人,因而遇到这种事,还真不一会觉得有多冒犯。
沈知此时心里却没有入琴想得那般坦然。
再如何从容淡定,自己的画像被人如此清晰的描画下来,栩栩如生的落于纸上,灵动的彷如真人般,且画的那个人偏偏又是萧郅。
饶是从容如沈知,此时也情不自禁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但这幅画也确实画的好,她一眼瞧着便喜欢上了,真要退回去,她又有些舍不得,而且将自己的画像再退回到萧郅的手里,对方岂不是又能日日对着画像里的自己?
一想到这种可能,沈知便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抛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吩咐道,“先收起来吧。”
“是。”入琴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将东西收拾了妥当。
原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是萧郅闲来无事的练手之作,画完之后觉得不太妥当,才派夜无送了过来,因而沈知一直也没太将画像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几天后,入琴突然从外面带了消息回来。
“说是定安王孤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成家的念头了。”狠狠灌了一口水,入琴喘着气道。
她听说了这个事之后,几乎就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生怕自家小姐知道晚了。
原因……她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觉得应该这样而已。
彼时,沈知正坐在花架前绣着荷包面,闻言下意识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轻笑道:“早该如此了,王爷今年也该二十又三了吧,这个年纪还未成家的,找遍京城也确实没几个。”
见自家小姐知道这个消息后,反应竟如此淡定,入琴微微瞪大眼睛,有心想说些什么,但转而一想又觉得,定安王成亲,好像跟自家小姐也没啥关系啊,自家小姐这个反应该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入琴反倒说不出来话了,虽然心里仍然觉得哪里好像有点怪异,但最终也只跟着附和道:“小姐说的倒也是,依照定安王的年龄,倒也确实是早该成家了。”
说着,她又道,“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以往定安王尚有腿疾的时候,据说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牵线过他的婚事,但他从未理会过,这怎的现在,倒主动提起婚事一岔了……”
更重要的是,对方分明前几天才私底下送了自家小姐一副肖像画,送这种这种堪称私密的物什,已经算的上格外亲密了。
自家小姐看上去也十分喜欢那副画的样子,还留了下来。
可这才过去几天,外面就传出了定安王准备成家的事……
枉她一直以来都觉得这王爷不错,跟自家小姐看上去也是十分般配的样子……却原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入琴心里便忿忿不平,为自家小姐觉得不值。
沈知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丫鬟已经在心里想象出了一出始乱终弃的大戏。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咯噔一声,先是有一瞬间的惊讶,但紧跟着而来的,却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的失落感觉。
男子二十及冠,而这个时候,多数人往往都已经成家立业亦或是有婚约在身了,像萧郅那般,已经二十又三却仍是孤零零一个人,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的,也确实十分罕见不过。
沈知也曾猜测过对方一直孤身一人的原因,大约便是那个折磨了他十数年之久的腿疾,而如今,腿疾已经被她治好,生了成家的心思,自然也是顺其自然的事。
沈知想要勾唇露出点笑来,想要笑笑那个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捉摸的男人也终于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只是弧度落到唇边,终究微微抿成了一条线。
一旁的入画下意识觑了一眼自家小姐的神色,然而沈知此时垂着眸子,眼底神色遮掩的干干净净,半点异样都没有流露出来。
那边入琴还在嘀嘀咕咕:“而且前段时间外界还都在传小姐与定安王的事呢,这么快定安王便要议定亲事了,这不是明摆着打小姐的脸吗,到时候,外面的那些个嘴碎的人,指不定会怎么笑话小姐呢!”
听到这,入画登时也有些坐不住了。
是啊,自家小姐和定安王的流言还未完全平息下去,这定安王就在后面无声无息的放出了要议婚的事情,这让自家小姐的脸往哪搁。
到时候,怕是各种猜测都会纷纭而至了。
想到这,入画也不由恼恨起这个突然大张旗鼓要议婚的定安王来了,问道:“你既然打听到了这么多,想来该也知道定安王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吧?”
入琴登时哑巴了,道:“这个……我暂时还没打听到。”
入画恼道:“你怎么回事,怎的打听个事情,只打听一半的?”
“嘶——”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登时打破了两人着急忙慌的气氛,将两人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沈知微微蹙眉,捏着葱白指尖,只见那指尖上一点殷红缓缓氤出,显然是绣花的时候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
“小姐!”
入画惊呼一声,连忙替她打理起伤口来,沈知垂眸看着沁出血珠的指尖,却是难得的有些出神。
依照她的绣术,她本不该犯如此低级的失误,只是方才听到入琴说的那番话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时,还是在花悦坊内,对方倚窗而靠,本望着窗外的视线,因着她的到来而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在那短短的一刹那,她清楚看见了那双眸子转过来时,一闪而过的凉薄冷意。
那是与她初次见到对方时,对方在轿帘落下时,一闪而过的冰冷漠然的视线一样的冷意。
只是随着她坐下,那点漠然便又如冰雪渐渐消融,她再看见的,便也只剩对方斜飞入鬓的眉,琉璃般通透璀璨的眸子,微微勾起的含笑的薄唇,还有眼底偶然会闪过的,带点戏谑又带点纵宠般的笑意。
以及对方说的那句“二小姐是不是该对我负责?”的话。
沈知一直以为这些她早已忘的差不多了,此时回忆起来却突然发现,她记得十分清楚,出乎她意料的清楚。
她突然便又想到方才入琴说的,萧郅准备议婚的事。
一个有些突兀甚至堪称荒唐的念头突然闪过脑海。
沈知心脏陡然砰砰乱跳起来。
不会吧?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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