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上还是不上?”有官兵压低了声音急道。
“怎么上,人家手里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吗?”
“难道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吗?”
“再等等……”为首的官兵咬了咬牙。
那边挟持着沈知的匪徒却已然不耐了起来,大声嗤笑道,“怎么了,都不敢上来吗,既然不敢上来,那就都给我让开,否则我可不保证她的小命!”
说着,手上动作示威似的紧了紧。
“都让开,让开!”为首的官兵急了,登时下令道。
沈知被一步步的带离官兵的包围圈,却一点也没有惊慌的情绪。
对方已经中了她的毒,接下来也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在心里迅速计算了一下时间,默默念了起来。
“十、九、八、……四、三、二……”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别想给老子玩什么花样!”大汉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动静,心里下意识闪过一道警惕,禁锢着她脖子的力道登时更紧了些。
方才不小心被摆了一道的场景到底让他印象颇为深刻,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着一张精致容貌的绝色女子,绝对不是他想象中的柔弱无助的女子。
“迟了,”沈知低声一笑,数到了最后一声,“一。”
话音落下,禁锢在脖子上的力道陡然一松,沈知迅速往一边躲去。
“怎么回事,你……啊啊啊!”
大汉猛地掐住自己的脖颈,双眼暴凸,却是死死盯着沈知,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然而喉咙里只含糊的咕噜了几声,后面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随着面色越来越涨红,他眼白渐渐上翻,抓着自己的脖子的手像是疯了一般的不断的抓挠,时不时还发出如同遭受着什么酷刑般的凄厉惨嚎声,不一会儿脖子上便被挠出了重重交错可怖的血痕,鲜血淋漓而下,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怎……怎么回事?!”有人下意识吞了口口水,语调干涩的问道,眼里带着惊恐。
沈知早已经被他们隔了开来,保护在了后方,此时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能能将这样一个手染鲜血无数凶名赫赫的逃犯给变成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弱女子。
沈知垂下眸子,将袖里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她之前让入画注意的毒物已经全部买到了手,早在之前就已经研制好了,只是一直没有用过而已,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派上用场。
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是不想用,只因这毒委实太过霸道恐怖,中了毒的人过不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会化为一滩血水,虽说到时候死无对症,谁也不会也不能怀疑到她头上,但是总归还是对她有所影响。
就在沈知转动着念头的呼吸间,那边却是猛然发出一声“砰”的声响,在一众惊呼声和惊恐的眼神中,那个追捕了多年好不容易抓住却又转瞬间逃出来了的穷凶极恶的逃犯,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地上,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后便渐渐没了动静,很快便化成了一滩人形的血水。
“这……这怎么回事?!”看着这一幕,所有官兵都忍不住齐齐后退了几步,相互对视的眼里都是惊骇的神情。
他们什么都还没做,对方就这样在他们面前化成了一滩血水,难道周围还有什么神出鬼没的人存在吗,是敌是友,会不会也会将他们变成这样?
不知名的恐惧笼罩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沈知见状,微微蹙眉,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正要说些什么时,一旁已经被众人遗忘在一边的马车却是突然动了动,发出一点轻微的细琐声响。
包围着马车的官兵们登时如临大敌,都举起了火把提起了刀剑,目光紧紧的盯向那。
不一会儿,马车的帘子慢慢被掀开,沈芸的脸一点点的从帘子后躲躲藏藏的露了出来,看清了周围的人都是官兵,且沈知站在官兵身后似乎十分安全的模样,脸上顿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她起身下了马车,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四周,咬唇心慌慌的问道:“那个贼人呢?”
众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场中央的人形血水,沈芸循着视线看去,脸登时一白,若不是扶着车辕,怕是早就吓得当场腿软倒在地。
官兵头子静默了片刻,见没有再出现什么危险,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道:“敢问是哪位府上的小姐,为何这么晚还在街上游荡。”
“我们是沈府的,今晚只是去看了城南那边的雪人比赛而已……”沈芸抖索着声音,几乎快要被眼前这一摊可怖的东西吓哭,“你们还不快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沈府的……”站在沈知身边的官兵像是想到了什么,登时恍然,却是看了一眼不远处吓得脸色惨白神情慌乱的沈芸,又看了看面色虽然同样有些不好看但相比之下已然镇定很多的沈知,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哪个是外界所说的帝凰命格的人……”
他声音虽小,但周围人却也能隐约听的明白,登时也想起了这么个事。
说起沈府,最大的话题可不就是沈府有个抽中了帝凰命格签的女儿吗,不出意外那可就是下一任国母啊。
既然是国母,自然得有相当的气度和胆识,再说外界也都传言抽中帝凰命格签的人知情达理温婉大方,眼下这两位看起来,怎么想也应该就是站在他们身边的这位没错吧。
“您就是沈府的三小姐吗?”有人忍不住小声开口问道。
沈知正看着沈芸那边,陡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不由收回目光,下意识向身边看过去:“什么?”
“您应该就是沈府的那位三小姐吧?”对方又重复了一遍,说道,“就是那位抽中了帝凰命格签的那位……”
沈知听懂他问的是什么后,恍然之余又有些啼笑皆非,却是道,“你们认错人了,我是沈府的嫡女,行二。”
那就是沈府二小姐了。
一旁一直竖着耳朵等着她回答的人登时惊了,这位看上去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亦或者是面对危险时的镇静,都比马车那边的那位好太多了,这样的人却竟然是红颜薄命的命格,而马车那边的才是帝凰命格的人?
这,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
不少人都觉得心中荒唐,然而却也知道对方总不可能故意说谎话,然而越是这样他们越无法理解。
怎么就……
荒谬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不远处白着一张脸往这边走的沈芸身上。
沈芸强忍着因为那浓烈的血腥味想要呕吐的**,艰难的走到了沈知面前,表情虚弱无比,又带着庆幸和松了口气的模样,“二姐姐你没事吧,我在马车里看不见外面的动静,担心的要命……幸好二姐姐早就成功脱困了。”
她嘴巴上说着担忧的话,心里却是恨得要死,沈知果然心黑,成功脱困竟还一声不吭,丝毫不提马车里还有她在的事情,若不是她聪明察觉到了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且那个怪人也没有再出现时,壮着胆子往外瞧了一眼,说不好在马车里吓都能把自己吓死。
难道是记恨她挑明了她嫡女的身份,将她陷入危险境地吗?
沈芸银牙暗咬,心底愤恨。可笑至极,沈知既然是嫡女,承担这样的危险不应该是分内之事吗,有什么理由记恨她。
这时候,沈芸已经完全忘记了在这之前她一直嫉妒怨恨沈知的嫡女身份,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的事了。
沈知见她又摆出这样虚伪的模样,就知道对方压根没因为马车里发生的那一件事而产生丝毫的愧疚感,不过也是,沈芸又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愧疚感呢。
上一世既然都能活活逼死她,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她微微扯唇一笑,道,“让妹妹担心了,幸好因为妹妹的话,对方才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否则妹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没法像父亲母亲交代了。”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都微妙了起来。
沈芸一哽,微微蹙眉道,“二姐姐说的什么……”
还不等她说完话,一阵马蹄声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旋即涌来了大堆火把。
“头儿来了!”有人欢呼道。
沈知下意识看去,目光恰好对上最前面马匹上的人。
那是一张十分平凡无奇的脸,没有丝毫特色,仿佛看过就能忘记,偏偏一双眼睛闪着淡淡的寒光,在平凡中透出一股奇异的不平凡感觉来。
沈知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眸光微微一闪,便移开了视线,沉声问道:“匪徒何在,伤亡如何?”
“无任何伤亡,匪徒……已经尸骨无存了。”
听到这样的汇报,那被成为队长的男子却是又迅速的不经意般的扫了一眼沈知,然后道,“打扫一下街道,将无